血刀老祖不知道,即使他顺利去到清营,并成功取信福康安,也已然没了用处,因为福康安马上要退兵了。
清军在江淮有三万人马,抛去在前线警戒敌国,及镇守地方的必要兵马,剩下的可用兵力,不过万人左右。
福康安带兵剿贼两月,一直劳师无功不说,反倒因为牵制了太多的兵力和物力,导致地方空虚。
不说物力,单是兵力,前后就调动了七八千人有奇。
其中光是机动兵力,就占了江淮清军机动兵力的一半还多。
富康安劳师无功,牵扯了太多兵力,导致江淮地方力量不足,给了各方势力可乘之机。
如今江淮各州府已然是处处烽火,之前被打的抬不起头的红巾军,也有了卷土重来的势头。
在刘福通、郭子兴,和后起之秀朱元璋的带领下,红巾军大肆攻城掠地,杀官拉夫,实力扩充极快。
特别是刘福通,竟然高举明旗,大张旗鼓的打出了北伐的旗号。
如今的江淮之地已是一片糜烂,也就是弘历年轻气盛爱面子,所以还在勉强撑着,但凡换个人做主,早就发文向bj请援了。
当此时节,对弘历来说,这支打着周军旗号的流寇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充其量就是疥癣之疾而已,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对付红巾军等有意攻城掠地的反贼。
再不收兵回去弹压地方,刘福通那帮满脑子攻城掠地的红巾军就要打到扬州城下了。
徒劳无功福康安虽然不甘心,但弘历这个恩主都发话了,再不甘心,也只能暂且忍耐,预备班师回转的事宜。
是以就算血刀老祖见到福康安,并顺利获得其信任,最终也是无用,因为福康安已经待不住了,没时间再和余人彦耗下去了。
命令福康安回师,而不是求援,除了弘历年轻气盛爱面子以外,也是这位宝亲王心里为难,不敢上折子求援。
江淮财税重地,刚闹了红巾贼不说,又闹了长毛贼,闹到今日,连运河漕运都大受影响。
漕运干系重大,京城里只知伸手要钱,等着张嘴吃饭的八旗大爷们,可都等着旗饷旗粮过日子呢。
要是断了漕运,别说弘历一个宝亲王,就是康熙也压不住那么多旗下大爷闹事。
这等事报上去,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弘历自己。
罢爵圈禁倒是不至于,可一个无能的评语,继而去职回京,却都是大有可能的。
弘历心里有数,康亲王那些人,一直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位子,这会上折子求援,就是授人以柄。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江淮弹压一番,待局势稍好一点,再上报不迟。
再者说,即使真的上了求援折子,也是要么就无援,要么就远水解不了近渴。
山东那边,最近刚起了支叫金蛇营的乱党,实力不强,但却极为活跃,一有机会就跳出来闹事。
有金蛇营在,山东没办法抽调太多兵马南下支援,不然山东空虚,金蛇营那帮绿林响马就会趁机做大,
要是为了平了长毛贼,就让金蛇营做大,顾此失彼,那罪过更大。
山东离京城,可比江淮近的多。
山阳县,因为此城是淮安府治所,所以这座城也可以称之为淮安城。
淮安城在此前几十年里,一只是清庭在江淮的省城,名符其实的权力政治中心。
直到不久前趁着东南宋军派出部分兵马西进支援四川,趁机南下了拿下了扬州,省府转移,淮安城这才由台前转为幕后。
因为在清军手里的时间长,法度实行的久,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基本人人都是辫子头。
不绝对,但却是十之八九都是如此。
清国没有一统天下,政令只在自家地盘好使,其他地方的百姓,自不用因为剃发令而剃发蓄辩。
那十之一二不留辫子的,就是各国来的行商百姓。
清国虽然看不惯不留辫子的,可也管不到人家头上,只能规定,凡是清国户籍者,必需留辫。
虽然最近闹匪闹得厉害,可淮安作为大城,豪商巨贾不少,百姓也多,闭城的干系太大,没办法,即使缩短开城时间,也要开城允许通行。
城外,一辆马车和几乘从骑从远处而来。
远远见到,穿着号衣,拄着长枪,无精打采的守门清军一见马车,立刻来了精神。
“肥羊来了,都精神点。”
当兵抗大枪一个月才几个钱,而且还时不时就拖欠军饷,真要生活,还得指着这城门口的盘剥。
“停车检查。”
一个挎着腰刀,黄铜顶戴的小军官拦在前面,趾高气昂,学着当初去京里办事时,见过的崇文门税监的威风,吊着长音,扬手喊住了马车。
马车停下,折扇上挑,把车帘卷起一角。
顺着这一角,小军官看到马车里坐着一个年轻一个男人,和好几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女人。
挑车帘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位好朋友,有什么事吗?”
“按规矩,交税。”
“交税的事,和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