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美利坚,马萨诸塞州。
某栋豪宅的书房内,一片黑暗中。
“噗—”
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喷出一口鲜血,弓得跟虾米一样趴伏在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怎么可能?!
没空去心疼被弄脏的名贵地毯,中年男人发疯似的咆哮着,宣泄心中不满。
事实上,陈泽的猜测虽然在细节上有所出入,但基本也大差不差。
这个惨遭打击的中年男人正是季连缘二师兄,赤松子的二徒弟,多年前移居美国的气功大师,严新。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只是中年人模样,但其实他早已年过古稀。
咚咚咚咚咚!
紧锁的房门外传来敲击声,
“严教授!”
“严教授你没事吧?”
靠!
严新猛地一跺脚,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靠谱,如果是隐仙会的话,简直完美符合他假想的所有条件。
严新知晓,因为自己没有将实情和盘托出,所以隐仙会的人必然不太重视,恐怕不会派出多强的力量。
这时忽地有一双手伸过来,将张宝胜的发型弄乱,那是最古灵精怪的小师弟季连缘,他入门最晚,年纪也小,性子皮,最喜欢捣蛋。
眼前一花,大师兄张宝胜那憨厚的笑容便浮现眼前,明明最喜欢赶时髦,却偏偏生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再笑起来往田头草垛边上一蹲,谁也挑不出毛病。
可即使如此,那带走古剑的不明人士能够让隐仙会吃瘪,还是让他刮目相看。
噔,噔,噔,噔.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严新这才松了口气。
昏暗的室内,四周墙上布满一片片显示屏,各种画面和信息交错纷扰,唯有通过轮流响起的音频播报才能让人找回一丝有序感。
要知道除了古剑、宝鼎,另一件至关重要的玉印,就在隐仙会手中!
啪嗒。
鼎身除了一个“天”字外没有任何纹饰,此时黑得吓人,正发出一种如同火焰将空气烧灼扭曲般的幽波,足以让任何见者怀疑自己的眼睛。
然后便往脖子上怪模怪样地系好餐巾,身板笔直,摆弄头上这一亩三分地。
对于隐仙会,虽然多有来往,但严新始终是防范多过信任。
哪怕是他,严新,真正的天纵奇才,惊才绝艳,天命之子,位面究极幸运儿,悲哀宿命的唯一终结者,新纪元的开拓先驱,人族,不,万千生灵种族无数年来祈求的盖代救世主,也仅仅能做到距离三十公分隔空操纵一枚骰子翻身罢了。
且不提这种级别的宝物本就稀少,再加上如今还能为人所用的限制条件,严新不得不怀疑古剑持有者并非独行者,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
也许用“杂糅”来表达还勉强能算贴切。
“真的没事吗教授?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门外的年轻人还心有疑窦。
而他,严新,总是在一旁默默旁观,想着自己的心事,时不时被逗乐或波及,也会跟着苦笑摇头。
虽然驳杂,但想必任何人只要看见,就能一眼指出法坛的核心。
嘀——
但严新总觉得,总觉得赤松子其实从未将那恶心的目光从师兄弟一行身上移开。
隐仙会总部基地。
缝隙间也塞满了各种杂物碎屑,几根显眼的特制蜡烛已经快要燃尽,可先前散发出的尘霾般迷雾却仍在整个法坛上方笼罩,灯光照耀下来,被折射得明暗不定,好似一团似散还聚的灵魄。
法坛本身没有问题,很明显,是外力所致。
闹了半天,人家搁着贼喊捉贼呢!
这帮老鳖孙!说不准早就通过什么手段搞清楚真相,还在背地里看自己笑话!
严新一时间气得脖子根通红,只觉得自己遮遮掩掩,精心策划周密,结果人家说不定早就在看笑话。
“.r-34事件处理完毕,使用经费六亿五千万,结余款项已转交至专有账户。”
也许是年纪大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总归是有些空虚。
无论如何,严新都觉得现在不是打马虎眼的时候。
饶是如此,也已经是说出去能震惊超凡世界半壁江山的惊世壮举。
一身西装衬衫跟长在身上一样,巴不得睡觉也穿,还最爱捯饬,挺得能挡子弹,裤缝线快跟刀口一样利。
被惹怒的张宝胜小心翼翼撸起袖子和季连缘闹作一团,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不管拿走古剑的人究竟是谁,他都得跟隐仙会,跟那个比狐狸还精明狡诈的博士开诚布公谈一谈。
“行了!打打闹闹的,跟小孩子一样!”
“没事。”严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清了几下嗓子,
“我会的。”严新沉稳应答,总算是打发走屋外的年轻人。
天地环境锁死了一切超凡的可能性,至少对于生灵而言。
也包括这个法坛的启用者,严新。
而黑暗当中,唯有一双滑腻湿濡,如同两栖类长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