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的时候。
雪乘着西北风又开始下了起来,看架势,貌似又会是一整夜不停。
徐庆穿着棉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厂区大门口已经能看到不少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徐庆双手揣进袖口中,慢慢地冒雪前行。
傻柱今天不用给厂领导做饭,正站在秦淮茹所在的第七车间门口,等着秦淮茹。
秦淮茹一出来,俩人便走在了一起。
徐庆看了一眼,自顾自地继续慢慢走。
突然间被人踹了一脚。
扭头一看,发现是同住在后院的许大茂。
“上来,哥带你回去!”
许大茂因为他爹的关系,不但在厂里谋了个放映员的好差事,去年还攒钱买了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据说前段时间,经人介绍,又谈了个对象。
这段时间,许大茂可谓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见是许大茂,徐庆摇头道:
“算啊,大茂哥,我慢慢走就成,你先回。”
“嘿,我说你小子,今天哥哥高兴,乐意载你一程,你还不愿意,嘚,冻死你算了。”
许大茂一扭头,右脚用力蹬着脚踏子,眨眼的工夫就走远了。
雪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歪七扭八的车痕,但很快就被不断飘落的雪花覆了薄薄一层。
徐庆继续慢慢地朝厂门口走。
结果,等他到厂门口时,瞧见早都骑车走掉的许大茂,此时正鼻青脸肿地发火。
一旁的自行车,也正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车轮子哗哗哗地不断空转,银亮色的车把和黑皮车座也沾满了污泥和雪。
显然,许大茂刚才骑车不留神,打滑,摔了一跤。
瞧许大茂脸上的伤,貌似还摔的不轻。
徐庆呼了口气,刚才他谢绝许大茂的好意,怕的就是这个。
下雪天骑车本来就容易摔跤。
许大茂敢带人,徐庆可不敢坐。
也幸亏没坐,不然,也免不了鼻青脸肿。
这时,傻柱和秦淮茹也走来了,瞧见许大茂一脸衰样。
傻柱忍不住挖苦道:
“啧啧......这下雪天骑车,看来果真不一样!”
“许大茂,伱这是骑自行车呢,还是让自行车把你给骑了。”
许大茂扭头瞪了傻柱一眼,哼哧道:
“傻柱,你小子一边去,我摔跤也比某些人没自行车骑要好。”
“想骑他都骑不上,只能眼红,干瞪眼!”
徐庆见这俩人又开始斗嘴。
心中很是无语。
自从来到大院,他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这一幕。
可以说,许大茂和傻柱斗嘴,算是大院里的一道特色。
哪天要是听不见,准是其中一人不在院里。
厂里其余下班的工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驻足在厂门口停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又都走了。
天寒地冻,冷的要命,这冬季可不比夏季,再加现在雪还一直下個不停。
即便是有人喜欢看热闹。
但此时此刻,也冻的站不住,没了心思。
徐庆也走了,没敢多停留。
一来是太冷,雪又下的很大。
二来,他回去还要赶紧给三个弟弟妹妹做晚饭,不敢耽搁。
如今,家里徐庆是唯一的顶梁柱,生火做饭这种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徐庆回到屋里时,屋内暖烘烘的。
三个弟弟妹妹,已经用火柴把炉子生着,灶台内也烧了火。
这会儿正一起趴在炕沿上,写着作业。
瞧见徐庆回来了,三人连忙跑到徐庆跟前,伸出手不断帮徐庆拍着衣服上的雪片。
小妹徐晓雅别看年纪小,可终归是女孩子,心思细腻,最体贴人。
不但帮徐庆拍掉了雪,瞧见徐庆双手冻的通红,还贴心地端起暖水壶,给徐庆倒了一大搪瓷茶缸开水。
“大哥,捂手手。”
徐庆接过茶缸,伸手在徐晓雅的小脸蛋上故意冰了一下。然后让这三小只抓紧时间写作业。
他自己则扭头朝厨房走了进去,准备做饭。
厨房内,灶台上的铁锅,已经冒起了热气,徐庆掀开锅盖一瞧,里面已经放了掺了棒子面的馒头。
探头在前屋问道:
“晓雅,锅里的馒头是谁放进去的?”
小丫头一扭头,笑嘻嘻地朝徐庆露出了个调皮的鬼脸,嘿嘿道:
“馒头是三哥放进去的,火是二哥生的。”
徐爱国和徐丰铭,俩人则趴在炕沿上,脸上露出少年的羞涩,似乎是被淘气的小妹揭了短,不约而同地抬手朝着徐晓雅的小脸蛋轻轻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