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见许大茂过来,抬起头,嚼着嘴里的土豆块,含糊问道:
“大茂哥,有事?”
“嗨,也没啥事,就过来找你聊聊。”许大茂咬了一口捏在左手的窝头,扒了两口菜,紧接着却又道:“对了,你上次说的那自行车票,怎么样了?”
徐庆见许大茂看似说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仿佛就是闲聊,随口一提。
但徐庆心里已猜出,许大茂就是为这事来找自己的。
毕竟依着许大茂的性子,绝不会平白无故地主动找人闲聊,当然,除了一种可能,对方是女人!
徐庆停下手中的筷子,想到自己将自行车票一分为二,虽然每次都只能分出一小部分,稍微缓慢一些,但眼下距分成功,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微微思忖了一下,徐庆看向许大茂道:
“大茂哥,票差不多了,不知道人你打问的怎么样了?”
许大茂闻言,扭头看向徐庆,将刚送到嘴边的窝头立马又收了回去,眼神朝四周环顾一圈,忙追问道:
“票搞定了?”
“差不多。”
“那好,下午下班,哥哥我就受累帮你打听打听,不过这临近年关,怕也不好说啊。”
徐庆对许大茂的后半句话,保持半信半疑态度。
按理说临近年关,在这个裉节上,想要自行车票的人势必没平时多,但也并非不是没有。
有钱的人,自然是不在意这些,若是能在年前搞到车票,买辆自行车,那过年的时候,蹬着崭新的自行车出去,在亲朋好友面前,岂不是倍有面儿。
徐庆见许大茂草草吃完饭就先走了,也赶紧两口吃完手中的窝头,想离开食堂。
大冷的天,宽敞的食堂冷的跟冰窖一样,夏天还好,可如今是冬季,这又冷又冻的滋味,是一点都不好受。
虽说吃完了午饭,身子暖和了一些,但双脚刚才一直保持不动,此时冻的微微有点发麻。
在这没有实行供暖的年代,冬季着实令人遭罪。
徐庆稍微活动了一下,这才起身舀了一碗米汤,也管不上汤里有多少米,趁着热乎,端起碗就猛往肚子里灌。
俩窝头,一碗白萝卜炖土豆,外加一碗热热呼呼的米汤。
甭管抱没抱,肚子总归是撑圆了。
至于米汤里有没有米虫,更加顾及不上,这年头,有的吃喝,没饿死就知足了,谁还有心思在乎那个。
即便是有,在锅里熬了一两个时辰,也早已煮熟,成了蛋白质,咽进肚子,权当加餐。
走出食堂,徐庆跟其他吃完饭的工友一样,冒着大雪,忍着强冽刺冷的寒风,疾步朝车间回去。
第三车间内,二麻子已经早早吃完饭,提前众人一步,先回来了。
徐庆站在车间门口,跺掉粘在鞋子上的雪,一走进车间,就看到二麻子正靠着墙角,双手揣在棉袄袖子里,嘴角叼着一根烟在抽。
二麻子姓刁,名字叫德二,脸上没有一個麻子,长得瘦瘦的,一米七的个头,也不矮。他之所以有这么个诨名,那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二,他大哥脸上有麻子,别人就叫他大哥麻子,叫他二麻子。
二麻子在第三车间,自然也是钳工,不过比徐庆来厂里早了几年,学徒期间跟的师父是易中海。
本来徐庆进厂的时候,厂里也曾打算让安排易中海带徐庆。
一来是徐庆初来厂里,对厂里各方面都不了解,
考虑到易中海和徐庆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便想让易中海带着,毕竟都是住一个大院的人,相互之间,也熟络一些,不管是工作上还是下班后,易中海也都可以帮忙照顾一下。
二来,易中海也是厂里的老人了,钳工技术也相当不错,与徐庆现在的师父老张一样,都是八级钳工。
都是厂里带了不少徒弟,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可是易中海却推诿了。
至于缘由,徐庆当时不在跟前,并不知晓,这事也是后来他慢慢听别人说的。
不过徐庆也不在意谁带自己,老话说的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师父也只不过是个引路人罢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吃上这碗饭,能不能吃得好,全靠的是个人本事。
有能耐,端好饭碗,没能耐,砸了也是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徐庆很早就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易中海既然不愿意带,徐庆也不会上赶着非让他教不可。
又不是没了醋,不吃饺子了!
此时第三车间内,只有二麻子和徐庆俩人,其他人还没回来。
二麻子身子在墙上蹭了蹭,右手从棉袄袖子里伸出,捏住嘴角的烟,弹掉烟灰,努嘴朝徐庆示意了一下一旁地上的烟盒。
“自己拿啊,我的烟就八分钱的没把烟,瞧不上眼,就当我没说。”
徐庆走到二麻子跟前,在旁边坐,反手抄起烟盒就抖出一根,也没抓火柴,伸手将二麻子嘴角的烟头一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