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大院里家家户户的屋子就都亮起了灯,雪花从漆黑的夜空落下,被灯光一照,看起来特别精致。
徐庆站在厨房清洗完碗筷,又把厨余垃圾清理掉,这才坐在灶台前,继续分离起了自行车票。
就差一点了,徐庆不想拖到明天,明天就要把车票给许大茂,让拿去换钱,所以,只能今天多努力一下。
虽然很耗费精力,不过想到能让弟弟妹妹,今年过个肥年,徐庆身为大哥,咬牙坚持,也得分出来。
前屋里,三小只趴在暖烘烘的炕上,凑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翻看连环画,这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
屋里没电视机,也没收音机,这种大件物品,一来稀少,二来昂贵,跟自行车一样。钱是一大问题,另外一大问题就是票。
徐庆有一分为二的能力,票自然是不成问题,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可以轻松获得。
但钱,是当下最大难题。
没钱的日子,总归是艰辛的,好在这年头,大家伙口袋里都没钱,日子过得都相差无几,紧张、紧巴,拮据。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所有人对生活的热情都很高涨,没有后世的一心追本逐利思潮。
当然,那样的人或许存在,但毕竟还是少数。
因为大环境不允许,就像后世经济发展迅速,所有人都一门心思地奔着钱走,并无对错,而是容易忽视掉生活的意义罢了。
徐庆将自行车票完整地分离出来后,长长地吐了口气。过于耗费精神,徐庆只觉得身体很累,很疲惫。
低头看着刚分离完成的自行车票,尽管依旧很累,可徐庆心里却高兴。
毕竟这关系到了过年。没有它,今年这年很难熬,但现在有了,就好过了。
三小只的新衣裳,新鞋子,新书包,也全都有了着落,自己也不用再发愁。
从厨房回到前屋,徐庆督促三小只赶紧洗脚睡觉。
前屋炉子上的烧水壶早都沸腾了,二弟徐爱国懂事地将三个洗脚盆里都倒了热水,然后又掺了凉水。
三小只,坐在板凳上,围着炉子,一边洗脚,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连环画里的精彩内容。
徐庆走到屋外,站在门口,抽了根烟,然后回到屋里,将三小只的洗脚水端到屋外倒掉,随后抓了几个煤球,扔进炉子。
临睡前,徐庆帮三小只将被角又挨个掖了一遍,他自己这才躺回到炕上。
.........
清晨,徐庆出门,从后院一走进中院,就瞧见秦淮茹正站在屋门口等他。
傻柱昨天感冒,这两天怕是没法跟秦淮茹一道走了。
秦淮茹也瞧见徐庆从后院来,便缩了缩身子,和徐庆一同结伴朝大院外出去。
今天的雪下的比昨天早上还大,风也刮的更烈。
徐庆和秦淮茹谁都没说话,静静地冒着雪,沿着胡同出去。
徐庆又第一个到厂里,车间也是一样。
不过,二麻子今天来的很晚,几乎可以说迟到了,好在也没什么大碍。
这年头不用打卡,也不用考勤,只要不迟到时间太长,也就过去了。
车间里,众人都在忙着干活,徐庆是学徒工,跟在师父老张身边打下手,若是有人叫他,也过去帮忙。
中午食堂吃饭,徐庆被傻柱又给多盛了一些菜。
即便是赵二愣子瞧见了,这会儿也是脑袋一低,扭到一旁,装作没看见。
多一点少一点,只要不是多了斤两,其实并没有什么。
徐庆打完饭,就被在一旁等着的秦淮茹拉到了食堂最里边的一张桌子跟前。
桌上坐着二大爷刘海中和一大爷易中海。
徐庆打了声招呼,便也坐了下来。
秦淮茹挨着徐庆,四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大院的时。
即将吃完时,易中海突然说道:
“这周休息,咱们得把院里的雪再清扫一下,最近这几场雪一场比一场大,大家也多留神一下自己屋子,谁家屋顶雪堆的太多,赶紧说,大伙好帮忙扫掉,别到时候压垮了,麻烦。”
刘海中补充道:“我听我车间的老钱说,他院里的街坊屋子已经被压垮了。
老房子经不起折腾,雪一大,积的一多,立马承受不住,幸好没伤人,房梁砸下的时候,正好家里人都在上班,就是这几天要受点冷,不过管他们院的街道办,已经号召众人捐款了。”
四合院里的房子都是老早前盖的,有些都上百年了,年久失修,虽住的人也会时不时地修缮一下,但大体上是不会动的,自然容易在这种情况出问题。
徐庆和秦淮茹听到一大爷和二大爷的话,同时嗯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等易中海和刘海中先后离开后,秦淮茹朝徐庆道:
“瞧见没?咱们院里这两位大爷,心多细,就怕房子塌了,要他们捐钱。”
徐庆没说话,心里却清楚,秦淮茹说的一点没错。
只是也不能全盘否认易中海和刘海中一点好意都没有,好歹还提了个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