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飘着雪花,空气也依旧冰冷刺骨,吸入肺内,似是能凝成冰碴,令人直觉难受。
徐庆在胡同口让三小只用围巾把口鼻都捂好,别吸了冷空气,闹肚子,感冒。
出了胡同,拐上大街后,入目可见的人群涌动。
比起昨日零星不见几人,今天街上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热闹了多少。
可能因为是周日的缘故吧,忙碌一周的人们带着上学苦熬了一礼拜的孩子,全都趁着今天难得休息,走上了街头。
尽管地上的雪没有及时被清理掉,天气又是依旧凌厉的寒冷,可架不住人们的热情。
徐庆见不少小孩已经冻的脸蛋红扑扑的,双手都略微有点青紫,但全然不在乎家中大人在身后的呵斥,咧着嘴,露着牙,一脸的天真烂漫,兴高采烈,蹦跳地在街上肆意地奔跑玩闹,穿梭在人群中,就像水里的泥鳅一般灵活。
街道两旁的店铺以及沿街摆摊的商贩,早都开门营业了,呐喊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使得这个严寒的冬日,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徐庆牵着小丫头,带着二弟徐爱国和三弟徐丰铭,随着人流,朝理发馆走去。
今天的理发馆生意是出奇的好,毕竟再没多少天就过年了,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前来理发,趁着现在人少,不至于临近过年几天,人爆满的时候,排队都排不上。
徐庆本来也是这个想法,不过瞧见理发馆内挤满了大人和小孩,甚至就连外面都排起了长队,不禁觉得头大,失算了。
没想到,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居然会如此多。
徐庆心中暗叹一声,有点小懊悔,以前怎么没想过当个‘tony老师’,不然自己就能给三小只理发了,不但省钱,说不准还能引领四九城的时尚风潮。
瞧见一时半会,人也少不了多少,徐庆决定带三小只先去邮局,将给爷爷奶奶写的信,邮寄掉。
这年头,只有绿邮一家,但却满足了全国人民的邮寄问题,虽然中途时间较长,可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天涯海角,绿邮也能给送到。
只要地址没问题,绿邮几乎不会出错。
邮局内的人也很多,徐庆还没进去,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看到了数不清的人。
门口摆放了一排整整齐齐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十几名送完报刊的邮递员,正一个个低着头,将绿色邮包摆放在自行车上,似是又准备出发了。
这年头,邮局的业务不多,只有四大项,电话安装及维修、邮政(信件,包裹)、汇款以及报刊征订派送。当然还有代派电报。
徐庆今天过来,除了寄信以外,还准备给爷爷奶奶再汇十块钱,顺便发个电报,告知一下。
虽然信中也有提及,但汇款毕竟得多谨慎一些。
徐庆给了二弟徐爱国一毛钱,让去买张四分的邮票贴到信上。徐丰铭好奇,跟着徐爱国一起去柜台买邮票去了。
徐庆则带着小丫头先去汇款,而后在另外一侧的柜台要了张“电报纸”,按照提供的样张,给乡下的爷爷奶奶拍电报。
普通电报每个汉字收费要三分钱,加急的话,费用加倍。标点符号按字计费,四个阿拉伯数字就算一个汉字,也收费三分。
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法子,不拍电报,提前告知。汇款比信件走的快,中途出了事情,或爷爷奶奶收到钱,不知道怎么回事,怕是会给老人家徒增困扰。
徐庆填写完后,交给了营业员审核,确认无误后,营业员才帮忙拍发。
随后,徐庆付钱,带着三小只从邮局走了出来。
这一番忙活,一个多小时,转眼间就马上中午了。
徐庆给爷爷奶奶十块钱,也是因为前几天出手了自行车票后,手头相对稍微宽松了一点点,不然,这十块钱,是万万不敢汇出去的。
人回不去,也只能这般汇点钱,写封信,尽尽孝心。
再次回到理发馆,人总算是没多少了,中午了,很多人都回去吃饭了,趁着这个空档,徐庆花了一毛五,给三小只一人买了根冰糖葫芦,让他们先稍微垫吧一下,待会理完发后,再带他们去买卤煮,炒肝吃。
三小只嗯嗯地点着小脑袋瓜,在徐庆的带领下,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走进理发馆内。
先是给小丫头和二弟徐爱国理发,三弟徐丰铭调皮,着急吃糖葫芦,不肯先理。
徐庆只好帮小丫头和二弟爱国拿着冰糖葫芦,与徐丰铭站在一旁等着。
小丫头理发因是女孩子,要三毛五,理发的师傅,将两条小麻花辫一剪,小丫头差点哭了,水灵灵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泪花瞬间翻涌了出来,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徐庆见状,连忙弯腰安慰,理发的师傅也慌了神,赶紧哄着。
那师傅刚才给一个女孩刚剪了短发,忘记询问徐庆,小丫头要理什么样,习惯性地就用剪刀绞了下去,顿觉不好意思,忙提出少收五分钱。
调皮捣蛋的徐丰铭,吃着糖葫芦,朝小丫头做鬼脸,可能是想哄,结果小丫头,皱起鼻子哼哧了一下,哇哇地就哭了,眼泪夺眶而出,沿着粉嫩的小脸蛋,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