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们年纪小,好奇心极重,徐庆见此,只能笑笑作罢,走到屋门口,伸手搂着三小只朝屋里回去。
二弟徐爱国一进屋就问道:“大哥,我刚才听见中院里吵的好凶,是不是贾大妈跟人打架了?”
徐丰铭和小丫头也一脸期待地抬起头,望向徐庆,似是迫切地也想知道答案。
徐庆苦笑摇头道:“没有打架,只是吵架而已。”
“好了,你们三个都赶紧上炕睡觉去,明天可还要早起上学。”徐庆说着,指了指暖和的炕铺,三小只听话地脱掉鞋,一个个骨碌碌地爬了上去。
徐庆扭头看了一下三小只的洗脚盆已经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洗脚水都已倒掉,只剩下他自己的洗脚盆还放在火炉跟前。
先前徐庆着急去中院没洗脚,这会儿便拎起坐在火炉上的烧水壶,兑了热水,坐在板凳上,洗起脚。
屋外大院彻底安静了,再也没有争吵,有的只是寒冷狂躁的西北风在呼啸。
徐庆洗完脚后,端起洗脚盆将水泼在院里,望着逐渐漆黑的院子,感受到冬日夜晚幽深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紧转身就钻进了屋。
将三小只的棉鞋放在火炉跟前,又查看了一下炉子的火,往里面填了仨煤球,然后走到窗户前查了一下预留的缝儿,做完着临睡前的一切安排后。
徐庆这才爬上炕,挨个给三小只掖好被角,将手电筒放在枕头边,随后熄灯睡觉。
清晨,徐庆在没有闹铃的提醒下,习惯性地早醒了,每天都这个点,持续了小半年,生物钟依然是形成了规律,主动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望着漆黑的窗外,以及漆黑的屋里,徐庆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听见身边传来三小只平缓的呼吸声,心又逐渐归于平静。
起床穿戴整齐,拎起火炉上的烧水壶,用火钩子拨弄了一阵后,徐庆返身走到炕沿边,向二弟徐爱国照例叮嘱了一声,然后才推门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两天不下雪,院子干冷的令人一出去就被寒意笼罩,此时后院里黑漆漆的,刘海中屋,许大茂屋,以及聋老太太的屋,全都还没亮灯。
徐庆呼了口气,搓着手,揣入棉袄袖子中,摸黑朝中院过去。
这会儿中院也是漆黑一片,贾家屋的灯没亮,傻柱的屋子也黑咕隆咚,徐庆今日并没有比平时早,而是与平时的时间一般无二,可贾家的秦淮茹没起,傻柱也似乎还在睡觉。
至于一大爷易中海的屋子更是不用说,还黑着。
徐庆不在乎有没有人结伴,有固然是好的,没有也无所谓,他一个人不是没独自朝厂里去过。
静静地穿过中院,出了前院,沿着寂静幽黑的胡同,徐庆缓缓地朝大街上走。
对于秦淮茹为何没早起,徐庆心中也大概能猜出一二来,一方面昨晚上贾张氏估计又对秦淮茹责骂了,另外一方面则是这两天的事情,让秦淮茹里外都很难做,一边是大院的街坊四邻,一边是自家婆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一件难以理清,说明白的事情。
而大院街坊四邻间的相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秦淮茹一个女人,夹在中间,自是不容易,毕竟这事换成任何一人,怕也是难以找寻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秦淮茹羞愤难当,不想早起,不想跟大院的人见面尴尬,也是可以理解。
人嘛,总归是好个脸面的,像贾张氏这种例外,毕竟还是少数。
出了幽窄逼仄的胡同,徐庆走在大街上,就瞧见了不少人,有骑车的,也有三三两两与他一样走路的。
街上也是黑戳戳的,但比在胡同时却亮了不少,人也多,说话声虽小,但还是将四九城的清晨序幕拉开了。
徐庆缩了缩身子,随着人流,朝红星轧钢厂过去。
中午的时候,徐庆在食堂还没吃完饭,就见师父老张走了过来。
“小徐,你乡下来人了,正在咱们厂门口等你,保卫科的人刚过来说的,你赶紧出去瞧瞧。”
徐庆闻言,囫囵地将饭两口扒进肚子,便赶紧起身跑出食堂,朝厂门口过去。
一出去,徐庆就见乡下村里的老支书和乡里的生产大队队长,以及其他同乡的几个村支书站在厂门口,每个人的旁边都堆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徐庆对其他人不太熟悉,但老支书还是认识的,尽管很少在村里住,但以前每年回去都能见着。
瞧见老支书穿着一身蓝布厚棉袄,在等着自己。徐庆忙将身上的烟掏出,给递了一根,其余人虽不相识,但徐庆也给散了烟。
老支书见到徐庆,满脸的褶子挤出笑容,接过烟道:
“徐庆,你爷爷奶奶托我给你捎了些东西。”
徐庆顺着老支书的手指方向看去,瞧见地上堆放在一起的三个鼓囊囊的大包。
老支书跺了下脚,身子藏在棉袄里,弓着腰道:
“你奶奶说,家里收到了你拍的电报,今天我跟咱们生产大队队长来城里办事,昨晚上她就把东西拿到我家,让我带给你。”
徐庆听着老支书的话,点着头,嗯了一声,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