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对于阎埠贵要立字据,没任何异议。
借钱是该写这么个东西出来。
昨晚上易中海跟傻柱对立字据不在意,许大茂又压根没提这茬。
他直到现在还连一份字据没写。
但三份钱,两千两百块,昨晚上倒是已收下了。
而阎埠贵作为大院里头一等的精明人,脑袋里就装着个算盘,每天打的叮当响。
像借钱这种事,就是亲生儿女,那也得立个字据出来。
徐庆抽着烟,一边等着三大爷把字据写好,他好签字,一边目光朝阎埠贵的教师办公室四周环顾。
空间不是很大,跟他原先在三厂刚提干时与吴月梅,钱兵在一块的办公室大小差不多。
摆放的东西倒是不少,几张掉漆的老桌子,看起来使用了不少年头,上面全都堆满书本,报纸,墨水瓶,木制三角器,算盘等一些教学用具。
进门处张贴有不少大字报,白底黑字,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最中间挂着一本今年刚出的日历。
整个办公室的墙面洁白,像是今年刚用白灰粉刷过,右侧靠墙处,放着两个暖水瓶,以及几个搪瓷茶缸,显然是阎埠贵跟其他老师专门开辟出来用做喝水的地方。
窗户口跟前还摆着几盆,开的不错,给这办公室增添了些许活力。
简单地瞧了瞧,徐庆抽着烟,低头等着阎埠贵把字据写好。
只是阎埠贵写了一半,突然停下手中钢笔,转身朝徐庆道:
“小庆,利息的话,我就写跟你一大爷一样,你给他多少,我也就多少,咱都是街坊,多多少少也就那么回事了,对了,你跟一大爷算的是几厘息?”
徐庆弹掉烟灰道:“三大爷,一大爷跟傻柱哥,没朝我要利息,字据也没立,就说我肉联厂的效益往后好起来,给他们几斤猪肉就成。”
“啊?”
阎埠贵惊住了,身子一怔,一脸不可置信。
他怎么都没料到,竟会这样,顿时心中暗暗犯愁。
傻柱不要利息,他能理解。
毕竟傻柱与徐庆是同辈人,平日里走的近,关系要好,利息不利息,没啥。
反正傻柱也给徐庆借不了多少钱。
可老易,居然也没要利息,白借徐庆。
阎埠贵一时有点想不明白,老易能如此大方?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完全不像老易平日里的为人啊?
不过,他懒得去想易中海跟傻柱要不要利息,反正他是能捞到好处,绝不会不要的人。
不可能借徐庆一千块,放着利息不要,只要几斤猪肉。
但现在,阎埠贵想到自己把话都说出去了,而且钱也给了徐庆,顿觉有些左右为难。
阎埠贵把钢笔放在纸上,脑海中思绪飞转,暗忖了片刻,便心中有了主意,朝徐庆道:
“小庆,既然一大爷不要利息,那我当三大爷的,也不要了,不过,过几天学校给学生们考完期末考试,就放暑假,三大爷我到时没啥事做,伱能不能给我找个事儿,让三大爷我假期期间,挣点钱,你看怎么样?”
徐庆见阎埠贵这么说,心中一笑,他哪能不知道三大爷啥人。
那是逮住耗子都要榨出二两油的主儿。
徐庆思索一番道:“三大爷,那成吧,我肉联厂建起来了,眼下暂时倒是不用人去看门,不过我粮站库房,这些日子,去年下乡收的粮食,还有点没加工完,等放了暑假,你过去库房那边帮我盯着他们一下,主要是别让他们在里面抽烟,闹出乱子。”
阎埠贵闻言,一点没犹豫,笑呵道:“行啊,小庆,这三大爷我能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阎埠贵不再纠结利息的问题,徐庆给他安排了活儿,能挣钱,利息不利息的,也就不再计较。
三分钟后,徐庆捏着阎埠贵写好的字据,看了一眼,顿时心中又是一笑。
因为在字据最后,阎埠贵写了一句,肉联厂效益好的话,要五斤猪肉。
徐庆除了笑,还能说啥。
三大爷就是三大爷,算计起人来,六亲不认。
但徐庆无所谓,阎埠贵借给自己一千块,能解燃眉之急。
只要肉联厂经营起来,几斤猪肉而已,并没啥。
再说了,阎埠贵想要趁着学校放暑假找个事情做,也正好可以让二麻子不用去库房。
早点乡下跟着二爸去收粮食。
徐庆俯身攥着钢笔,在字据上签了名,按了手印后,对阎埠贵道:
“三大爷,这下您放心了吧。”
阎埠贵把字据折叠起来,一边揣到身上,一边笑着道:
“嗐,小庆,三大爷我是看着你在院里长大的,对你有啥不放心的,只是咱们做事,得有理有据,正式点儿不是?”
徐庆心知阎埠贵说话水平在院里是三位大爷中最高的,笑着没言语,离开学校后,揣着阎埠贵给的一千块钱,推着自行车就回了大院。
大院里该上班的,这时候全都上班去了。
上学的人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