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破局的关键
郊外道路不比城里,没人专门打扫,四周还是田地,路面上的积雪混着路旁两侧泥土,经太阳一晒,又被反复踩踏,碾压,融成乌黑泥水。
除了开军绿色解放牌卡车的司机,坐在驾驶室里高枕无忧。
其余人都跟徐庆一样,裤腿多多少少都溅上泥点。
也就驴拉车上坐的人能稍好一些。
可发出哒哒哒声响的驴蹄,早已被泥水覆了一层又一层。
徐庆没在路上停车将裤腿卷起,大冬天,把脚脖子露在外面,不是好事。
他里面还套了条毛裤,外面裤腿卷起是脏不了,但里面的毛裤仍是要脏。
他一路慢悠悠地骑着摩托车在逐渐没啥人的路上行驶。
到肉联厂后,才低头瞧裤腿瞅了瞅,只见两条裤腿上,泥点一直延伸到小腿处,摩托车也未能幸免。
不过他对此并不觉得有啥,这年头想要一直保持干净,并不是件容易事。
他总往郊外跑,衣服隔三差五就要换洗。
尽管冬季洗起衣服,向来遭罪。
好在丰铭今年从国外买了台进口洗衣机,搬回大院后,徐庆和爱国两家也都能使唤,相对来说,清洗起来,也就简单点了。
在肉联厂门口停下车,徐庆给看大门的老孙头扔了根烟后,就推摩托进去。
厂里这会儿人头攒动,二麻子指挥着粮站库房的工人,饲养车间的工人,连同屠宰车间,以及一名检疫员,众人吃过午饭后,正一块清扫。
徐庆一边瞧着,一边将摩托车停在办公室门口。
“庆子,你可总算来了!”
二麻子叼着皱巴巴的经济烟,穿着去年从许大茂手里没花多少钱买的军大衣,下身一条蓝卡叽布裤子,斜着从食堂门口走到徐庆身边道:
“庆子,早上忙啥呢,没过来,我一早来时,拎了两瓶二锅头,准备跟你喝几盅,我都让惠师傅早早做了猪尾巴,结果,一上午没见着你来,现在猪尾巴还在咱大灶上的锅里热着。”
徐庆掀开门帘,一边与二麻子往里走,一边道:
“嗐,早上我们大院扫雪,忙了一个上午。”
二麻子紧跟在后,从军大衣的内侧口袋掏出软塌塌的烟盒,抖出一根,递给徐庆,哦了一声,嘴里话不停歇道:
“庆子,说起这事,伱们院有谁家屋顶今年被雪压塌吗?”
徐庆接过烟,一脸不解,顺手将烟别在耳后,走到从旧货市场淘换的红木柜子跟前,拎起暖壶往他常用的搪瓷茶缸内沏茶道:
“麻子哥,不会是你们院谁家屋顶塌了吧?”
二麻子双手上伸,伸懒腰道:“可不是嘛,我们大院的老龚,他家住的屋子昨晚上轰地一下,顶子就没了,大半夜的,一家人没辙,只能全都跑街上的招招待所睡。”
徐庆没着急搭话,给他自己倒完热水后,往二麻子的茶缸内也续了些。
二麻子坐在弹簧被他压坏的沙发上,身子后仰,接着道:
“庆子,你应该对我们大院的老龚有印象,他就住我们前院东边厢房,他那房子,去年这时候,我们街道办的人,就上门告诉过他,屋顶该修缮修缮,烂掉的瓦片,该扔就扔,换新的,你猜他怎么说?”
徐庆端着他自个的搪瓷茶缸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抬手把耳边的烟捏在手中道:
“没钱。”
“没错!”二麻子咧嘴大笑起来,“老龚那死心眼的,手里钱攒了不少,愣是舍不得往外掏,昨晚屋顶都垮了,怕屋里丢东西,裹着两床棉被,躲在厨房呆了一宿,我早上出门时,听见他冻的跟三孙子似的,一个劲地打喷嚏。”
徐庆掏出打火机,低头把烟点着,笑了笑,没说话。
这年月的人,都喜欢把钱存起来,攥着。
平日里省吃俭用,遇上大事了,才拿出来用。
这并非是不好的习惯,只是过于节俭,就有些适得其反了。
幸亏这才刚改开,攒钱还是可以的。
国内物价没涨,经济在改开浪潮下,还没说大踏步提速。
要是再过十年时间,到了90年,谁要是再一味的攒钱,可就要吃闷亏了。
厂院里的众人还在扫雪,徐庆扭头隔着窗户玻璃望了望,突然听见屋顶上有人走动的声响,扫把摩擦的响动,顿时怔了一下。
但很快释然。
今年上半年建厂时,他特意盖的是平房,屋顶没斜坡,更没上瓦,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上面走动,不至于说像大院的老房子一样,成年人不敢上去扫雪。
屋顶上的人还在呼哧呼哧的抡着扫把,徐庆坐在办公室里,端起茶缸,吹了吹,抿了口滚烫茶水,朝二麻子道:
“麻子哥,今儿上午厂里和库房都没啥事吧?”
“庆子,今儿周末,咱老三厂和五厂食堂的采购员不过来拉猪肉,粮站库房那边有老吴跟我盯着,天寒地冻的,能有啥事!”
二麻子说完,身子坐正道::
“哦,对了,庆子,三虎子早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