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油菜割的姜馨玉腰疼,不过弯了半个小时,就直不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苏青青,又看了一眼别处,大伙干活都干的热火朝天的。
李秀华到旁边的树林里小解过后来她跟前说话了。
姜馨玉趁机偷懒,腰直不起来,她干脆蹲着坐到地上。
太阳火辣辣的,额上的汗都流进了她眼中,用手一柔,眼睛又痒又疼,油菜籽的壳把她的手都扎破了。
“你昨天和陈奕去看的啥电影?”李秀华兴致勃勃的问。
姜馨玉都服了,李秀华不是第一个问她昨天看了啥电影的人了,大队里的人好像都知道俩人昨天去看电影了。
姜馨玉胡扯了几句对着苏青青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今天苏知青吃错药了?”
李秀华嗤嗤嗤的乐了起来,“还不是为了工农兵大学的推荐。”
李秀华他爸是大队长,公社一有什么动静,她比别人的消息都灵通些。
“两个月后,每个大队要推荐两名符合条件的青年参加全公社的选拔,你看看这些知青,干活都积极的很。”
姜馨玉要是没记错,苏青青来到五里桥大队还不满两年,“她有资格参加?下乡还没满两年就能参加?”
苏青青小声说道:“有门路就可以。不过我看她够呛,她把你家锁眼堵了,全大队都知道了,在队里的风评又不怎么好,人品思想有问题,咱们大队的人不一定会推选她。再不好好干活表现,可不就更没希望了。”
“再说了,他们这些知青被推荐的可能并不大。每年才分配下来多少名额,咱们本地的都不够分配的,凭啥让他们这些知青白得了这个便宜?”
知青是真的不怎么受社员们待见的,因为他们干活普遍不太行,到了年底还要给他们分粮。
虽说是按总工分分的,但粮食的总产量在那放着,多一个人头,就算分的少,也分走了社员们的口粮。像工农兵大学生这种好事,是更不可能轮到他们的。
不过苏青青下乡,就是为了混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她家有门路,前提是她得被五里桥大队推荐上去。
来的时候家里人就交代好了,平时得好好表现,不过到了这里后,苏青青嫌苦又嫌累,爱偷懒,总让别人帮忙干活,在队里的风评就不怎么好了。
苏青青心里没底,又后悔不该冲动的用胶水去堵陈秀云家的门,她就该忍下那口气,看看现在别人看她都是什么眼神?
苏青青抹了抹头上的汗,瞪了一眼蹲在那边和李秀华说话的姜馨玉。
“秀华姐你就不想上大学?”姜馨玉见李秀华光明正大的偷懒,难免有些奇怪。
李秀华疑惑的问道:“我马上结婚了,上啥大学?没必要啊?”
她就是初中毕业,学习成绩也不咋好,对大学也没什么想法。不过她未来的婆家是县上的,男方也是厂里的工人,和他哥还是一个车间的,以后她可是要嫁进城里的人。
提起自己的亲事,李秀华羞涩中难掩自豪,姜珍珍嫁的好,那也没嫁进县城里去。她也算是五里桥大队的头一份了。
李秀华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最近心里正开心,难免想在人前隐晦的炫耀一把,面带笑意的和姜馨玉说了好一会儿。
姜馨玉无话可说,只能挑人家喜欢的听,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秀华姐以后要进城享福了。”
李秀华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姜馨玉长的好,她吹捧的都比别人更合她心意,于是她也吹捧了回去。
“我这有啥,陈奕还是电影放映员呢,以后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李秀华再不走,姜馨玉的脸都要笑僵了。休息了一会,头上的汗虽然没干,但腰能直起来了。
姜馨玉哼哧哼哧的割着油菜,昨天晚上洗澡是全白洗了,灰尘加植物颗粒毛絮等从领口流进身上和在汗里,让她全身发痒,盐分超大的汗渍流进眼睛里,让她睁不开眼,等两分地干完,她快累虚脱了。
太苦了,干活真的太苦了,农民真是太辛苦了!这个年代的农民真是比黄连还苦。
只要能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累死累活干一整年,分粮食时顶多分到能让一家裹腹的粮食,连肉都吃不了几回,身上的衣服补丁叠着补丁,三十岁看起来像五十。
她一定一定要考上大学,以后要当吃皇粮的人!姜馨玉暗暗下定决心。
姜馨玉抹着汗拖着疲惫的身躯把镰刀还到了农具房。
毛驴拉回来的油菜全部铺在晒谷场上,还要进行脱壳晾晒,有人拿着棒子在打谷子。
姜馨玉没走两步,姜宝琴追了上来。
“馨玉,苏青青给你家买新锁没有?”
姜馨玉瞥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啊?”
这姑娘心眼挺多,姜馨玉不乐意和她来往。再说,她俩家也不太和睦,平时都不来往了。
“队里不是要推荐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了么,苏知青也想参选,以她的人品,哪配的上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你说是不是?”
姜馨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工农兵大学生和她有什么关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