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没了,还要被全大队批评唾骂,张凤梅脑袋一震眩晕,恨不能晕死过去就不用面对这种丢人的局面。
咋回事呢,她们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咋就丢了呢?
做生意也做了几个月了,张凤梅手里是积攒了一些钱的。
她哥手里有猎枪,也会下夹子抓龟子山上的猎物,以前都是偷偷把打来的猎物弄到镇上去卖,后来猎物抓的少了后,就去隔壁公社倒腾猪肉的倒爷那里弄了些猪肉做成咸肉,能放挺久,再把咸肉做成包子,拿到镇上去卖。
村里人穷的叮当响,谁也不舍得花钱买肉包吃,但镇上总有人吃的,做小买卖挣钱可比在地里刨食快多了。她倒是没去过县里,因为一来一回耗时实在是太长了。
张凤梅恍恍惚惚的到了晒谷场,她缩着脖子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李老太看到她,三角眼就立起来了,一巴掌呼她背上了,“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去偷别人地里的瓜,咋,自家地里种的瓜还不够你吃的?”
李老太可不蠢,知道张凤梅这次算是犯了众怒了,她可得撇清关系,以免被波及。
马美丽恨恨道:“她自己能吃多少?我看她是偷偷摸摸送回娘家去了!”
马美丽自己就打着这个主意,此时也这么揣测着。
张凤梅垂着头不说话,李队长拿着大喇叭喊:“张凤梅,你到前头来,姜贵生,你一家都过来!”
公社今天来人拿走了账本,书记和队长心情都不咋好,此时的脸色就都不太好看,怒气比上午更大了。
社员们都张望了一圈,没找到姜贵生,有人大声说道:“姜老三一家都没来。”
姜贵生一家都嫌丢人,自然是不肯来,好像张凤梅偷东西这事和他们都没关系。
“姜有福,你去把人喊来。”
“老三一家都喊来吗?”
队长给了肯定的答复。
这一家要是不狠狠丢个人,张凤梅永远记不住教训,队长也不信,张凤梅偷了瓜,她家其他人都不知情,也不信他们一家都没吃!
把瓜放到屋后这点挺李队长还是很疑惑的,他总觉得早上他三儿子怪怪的,只可惜他还没时间问,小儿子下午就又回厂里了。
姜老三一家都垂着头来了,到了矿灯下头。
这事儿搁谁身上不觉得丢人?
姜宝琴快要和宋明翰结婚了,此时恨不能钻到土里躲起来,她知道宋明翰也在人群中,她甚至没有勇气看他一眼。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把洞里的东西都偷了,还把瓜放到她家屋后栽赃陷害她家,她一定要那人好看!
队长今天火气挺大的,拿着大喇叭说道:“张凤梅,你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做过检讨,现在就又犯了!”
队长的话说的忒难听,不少人还恨恨的复述“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张凤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张凤梅丢人的说不出话。
大队长又把火气对准了姜贵生,“姜老三,你是不是管不住自己婆娘?”
姜贵生想趁机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她偷瓜,要是知道肯定不能…”
大队长粗鲁的打断了他:“你少在这放屁,你俩两口子,她干啥你会不知道?那瓜你一家估计没少吃。”
姜贵生被堵的哑口无言,也觉得面上无光,这还是大队长第一次这么不客气的和他说话,好像他接下来说什么都是狡辩。
“姜老三,你一家就不改吧,以后队里谁家丢了东西都去你家找!”大队长没给姜老三家留一点脸。
社员们也七嘴八舌的说着难听话。
“就是,以后丢了东西就去你家找。”
“我家前阵子丢了几个鸡蛋,是不是张凤梅你这个贼偷的!”
张凤梅张嘴反驳,“谁上你家偷鸡蛋了!”
众人七嘴八舌间,大队长拿出众人之前去登记的丢了多少东西,让众人安静,随即一条一条读了起来。
这张“账单”上,几乎大队里所有的人家都去报了丢,张凤梅听着听着瞪大了眼。
等大队长说完,张凤梅迫不及待的说道:“袁寡妇,你家地里都没瓜,你这是污蔑!还有老杨家,你家自留地里都是玉米和红薯,连菜都没有多少,你们少趁火打劫,我是不会赔的,我家也穷的叮当响,队长,这单子我不认,你是大队长,做事也要讲公道!”
马美丽呸道:“看来你是把全村的自留地都看了一遍,不然咋对别人家都种了啥这么清楚!”
马美丽再次挑起了社员们的怒火,还有拿着小石子砸张凤梅的。
“我们大队要不起成日里偷东西的,跟她住一个大队,还得天天防着!谁能睡个安稳觉。”
姜馨玉站在人群中看到这群情激愤的样子,心里那个畅快。
场面突然就乱哄哄的了,等社员们出完了气,大队长用喇叭喊让众人安静。
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我知道有些人家可能没丢东西,也知道有些人报的虚高,姜老三家地里的瓜全部赔偿了估计也不够,所以我的意思是,秋收以后再算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