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正因为小黑难受着,住在胡同里别人家的大娘领着一个眼熟的帅哥和一个个头不高但皮肤很白的年轻姑娘来了。
姜馨玉定睛看了半晌,想起这男人是陈正宇那小子的大哥陈北良,也就是原主大舅家那个有出息的大儿子。
以前他去村里时穿着一身铁路制服,看起来严肃正经,今天穿着一身便装,英俊的脸庞都柔和了几分。
“北良哥。”
陈北良对着姜馨玉点点头,随即给俩人介绍起了旁边的姑娘,“这是二姑家的香玲,在首都外语学院读书的,三姑应该和你们说过了。”
姜馨玉听她妈说过,二姨家的赵香玲考上了首都外语学院,不过上个学期她们是没见过的。
“这有三斤奶粉,后续吃完我爸再给你们寄,三姑前阵子发了电报,说玉珠妹子要结婚了,我们顺着你们寄信的地址就找来了,顺便把奶粉也给你们提过来。”陈北良解释着为什么能直接找到这边。
姜馨玉和姜珍珍结婚陈秀云也就是和娘家那边说了一声,这次姜玉珠结婚,她对自己大哥说了二闺女嫁的人家不一般,想让娘家也来人参加婚宴。姜家能拿得出手的人太少,她不想让周家人看轻了去,才有这一遭。
几人打过招呼后,姜馨玉进屋喊她妈。
陈秀云以为娘家抽不出人手呢,看到陈北良,觉得还是自己大哥陈刚最疼她。
“香玲都这么大了,出落的跟你妈年轻时候一样白净漂亮。”
赵香玲腼腆的笑了笑。
陈秀云把提来的一盒糕点给姜馨玉,“去给房主送去,这几天我们会来这,少不得要吵着他们。”
这糕点还是周齐家提过去的礼品,陈秀云又带回来了一部分,想着刚生完孩子的小闺女得好好补补。
姜馨玉拿着点心和糖果往正堂去时,罗大爷正准备出门。
人多,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罗老头自觉格格不入,看着别人一家和乐把他的院子都渲染的热热闹闹的,他心里有些不对味。
坐在屋里,罗老头也听了不少,这一大家子好几个大学生,还有铁路部门的干部,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喜势。
“罗爷爷,明个我姐要结婚了,我来给您送些点心和糖果,您要是有空,也去吃顿饭。”
罗老头点点头,结婚确实是喜事,他接了东西,“饭我就不去吃了,老胳膊老腿的,懒得跑喽。有需要帮忙的,和我张口就行。你们人多,要是没地住,就在院里打地铺,多的床我这没有,不过可以给你们出铺盖。”
姜馨玉笑眯眯的点点头,“罗爷爷一看就是热心肠的人,和柳文一样看起来面冷心软心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罗老头的脸色都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不少,“行了,我去遛弯了。”
顿了顿,他又道:“给你们弄柴火那家养的有公鸡,你们要是想吃肉,可以去他家问问。”
在首都买肉同样非常不容易,食品站里的肉要票,想吃不要票的肉,只能花大价钱去别人那买。
院子里这么多人,下馆子花钱不说,最重要的是票不够,姜馨玉给婆婆提了一嘴,王寡妇去找那家人了。
这胡同里像罗大爷一样一个人带着孙女住独户院子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院子里都挤的满满当当的。
每家每户能养牲畜的量都是定好的,一个户口本上最多能养三只鸡,这院子里一眼望去有个差不有十来只鸡了。别人家都养母鸡,这家养了几只公鸡。
王寡妇在这片胡同住了不到两个月,来往最多的是隔壁的张大娘,和其它邻居虽然面熟,来往却几乎没有。
她自认和别人不熟,住在周围的人却都把她打听清楚了,知道她是别省农村来的,儿子儿媳都考上了华清,因为儿媳生了孩子,她专门过来带孩子的。对外虽说是罗老头的远房亲戚,但大家伙都知道,这就是说辞。
王寡妇挑了一只大公鸡,给了三块钱,心里肉疼的很,又被这院里住着的人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见隔壁张秀天天去你们那,你呀,来的晚,不知道咱这儿的情况。”
大娘一副要抖落什么大秘密的样子,瞬间勾起了王寡妇的好奇心,哪有人不爱听鲜事的呢?
“啥情况啊?”
大娘压低声音:“那张秀在建国前是做那个的!她的闺女连爹都不知道是谁。”
王寡妇:“…”
顿了顿,她问:“那个是哪个啊?”
大娘暼了她一眼,“就那个,勾栏里的玩意儿。”
王寡妇想走了。
和眼前没打过交道的人比起来,和张大娘说话舒服多了。
真真是不管是村里还是城市里,哪里都有江湖啊。
人过多,王寡妇蒸了一大锅干饭,大部分是高粱米,掺着一些白米。
大公鸡宰了后还足有两公斤重,掺上土豆、干豆角,闷了一大锅。
陈奕今天回来的稍晚些,正好赶上了大公鸡出锅。
还没吃完饭周齐就来了,要带着姜玉珠的娘家人去家里一趟,再商量一下明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