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朝生带回来的东西在首都算是挺稀罕的。
听说罗朝生回来了,院里呼呼啦啦来了一群邻居。
来院里窜门的邻居都上门尝了一些果干,纷纷夸疆省的瓜果干特别甜。
罗朝生笑着说道:“疆省昼夜温差大,能锁住糖分,那边的水果都要比这边的甜。新鲜的哈密瓜最是好吃,还有黄色的无花果,当地人的民族语言翻译成汉语叫做糖包子…”
这一个院里只有罗朝生常年待在疆省,对那边非常了解,姜馨玉和陈奕以前都没去过,听他说起来也都入了迷。
金秋的胡杨林、辽阔的戈壁滩、夏日里碧波荡漾的草原,延绵不断的雪山,清冽甘甜的天山雪水…
这么色彩斑斓的地界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心驰神往。
众邻居听的惊叹不已,都想去看看。
罗老头摇头说道:“你们看看他的脸,都是在那边晒的,不到五十的人,看起来和六七十岁的老头一样。”
罗老头是真的有些后悔大儿子当年随着军团去了疆省,十七岁到现在,将近三十年的光阴过去了,从青年到中年,大儿子的青春热血全奉献在了那片土地上。
边疆生活的苦,远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罗朝生有点佩服亲爹这张嘴,六十他就忍了,七十有点过分了吧?他才四十多,也能被称一句正值壮年吧。
疆省条件就那样,这些年已经好不少了。那是他奉献了半辈子的地方,他真是不舍得离开。
回想起过去的艰苦岁月,那都是青春啊。
邻居们都走了,罗朝生收拾干净后也开始进厨房忙活。
正切着芹菜,罗朝生想起闺女,拿着刀出了门,“爸,朵朵呢?”
罗老头从鼻孔里出了气,“你还记得朵朵呢?”
端着废水盆倒水的王素梅听到,没忍住说道:“你还是个当爸的,有你这样当爸的?”
孩子不带在身边就算了,回来俩小时了才想起问自己闺女。
罗朝生:“我不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吗。”
王素梅:“管生不管养可不行,以后孩子和你都不亲,不亲就算了,还得怨你。”
罗朝生辩解道:“那我也不能让她跟我去那边过,我平日里事情多,家里没人照顾,她自己在家哪能行?”
他前妻都因为受不了那边离娘家太远,他经常不着家,环境气候又不好,两人无奈才离了婚。一个大人都受不了那边,别提让小孩子待那边了。
王素梅摇头,嫌弃的说:“你说的都是借口,甭说是为了孩子好,你要真是为了孩子好,就该问问她的意见,我就不信孩子不想跟自己亲爹娘过活,说白了,你就是自私,光顾着自己。”
好久没被女人训过,罗朝生对这感觉多少有些新鲜,但被人说自私,他有点不服气,“那你说说,我不把朵朵放家里,还能怎么办?”
王素梅诧异看他一眼,“你自己的事,问我咋办?”
“要么把工作调回来,要么带着闺女和你爸一起去那边。”
罗朝生摇摇头,“我爸要是愿意去那边就好了,我的工作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回来。”
王素梅觉得自己白费口舌,“那继续这么着吧,等以后你闺女对你没感情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王素梅端着盆回屋,罗大爷瞅着自己大儿子笑了笑。
“爸你笑什么?诶,朵朵呢?”
“朵朵在小文家,已经上一年级了,你要想她,一会儿就去把她接回来。”
罗朝生连连点头,“要接的要接的,我给她买了不少好玩的。”
他说着放下餐具,提起干果就要走,“爸你等会啊,等我把朵朵接回来再做饭,你要是饿,先吃点别的垫吧垫吧。”
布帘子掀着,王素梅炒鸡的油气直往外蹿,罗朝生吸了一口,觉得真是香。
锅里干辣椒和花椒的味道呛人的很,姜馨玉抱着孩子出来透气。
罗大爷正坐在门口剥核桃。
“罗爷爷你不冷啊?”
罗大爷:“穿的厚实,这一会儿冷不着。朵朵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爱吃核桃,我给她剥一些放着。”
看孩子一直盯着核桃看,姜馨玉拿起一个放他手里让他玩。
“罗爷爷,疆省风景那么好,你去过没有?”
罗大爷点点头,“当然去过,我结束工作退休的第一年就去了那边,待了近一年,从春天到冬天。”
“那时候一眼望去真是全是戈壁滩,你不知道我家老大刚去那边的时候有多苦,戈壁滩变绿洲,是无数兵团子弟兵们干了这么多年才有的成果。以前没房屋,夏天就住草棚,冬天住地窝里,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