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磨磨蹭蹭,一直到这月初五,邱娘和离的事儿都办妥了,她才在府中烧香,叫鬼来打听情况。
都过去五天了,估摸着都冷静下来了。
她也只叫了鲁君兰,瞎书生和倪夫子三只鬼来。
鬼来了,表情平静。
宋玉善放下心来:“怎么样?反响如何?”
三鬼:“……”
“你们怎么不说话?”宋玉善着急的问,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玉善妹妹可体会到被吊胃口的感觉了?”鲁君兰幽幽的说。
宋玉善:“……”
感情是在逗她玩儿?
“何至于报纸发行五天了,都不召我们?虽说这一期的情节反转着实有些大,但我们都在你手下做事,怎么会以下犯上呢?”瞎书生控诉道。
宋玉善狐疑的问:“真不会以下犯上?”
瞎书生:“……”
倪夫子绷不住了,露出了笑颜:“掌柜的话本写的极好,无须为此心虚。这样的故事,比那一帆风顺你侬我侬的故事好看多了。读者们初时觉得难以接受,过后却觉得回味悠长,常读常新。”
宋玉善眼睛一亮:“真的?大家都觉得我写的好?喜欢这样的反转?还开始回味之前的情节了?”
“多亏倪夫子对报纸研读的极为仔细,此前就发现了疑点,初一的课上,带大家解读了前两期报纸中的疑点,让人豁然开朗,这才引起了仔细品读这个故事的风潮。
如今,大家更好奇后面故事的发展了,并不反感你把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写成了一个恐怖故事。”
鲁君兰一双眸子,好似会刀人。
宋玉善自觉忽略了她的后半截话,只挑着好的听:“倪夫子之前就发现疑点了?”
倪娇颔首:“之前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不过没有确定,这期报纸出来后,才恍然大悟。”
“哈哈!”宋玉善笑得很是畅快:“不愧是倪夫子!此前无一鬼发觉,我还愁的慌呢!”
“玉善妹妹愁什么?”鲁君兰“微笑”着问。
“咳咳,君兰姐姐,你还记得,我这话本的灵感生自于我们初遇那次吗?
那时我就觉得,现今流传的话本都太过理想化了,教坏了人。
所以想写一个能发人深省,提升警惕心的故事。”
宋玉善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故事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天真美好的爱情故事嘛!”
鲁君兰回想那日,不得不承认,玉善妹妹说的是事实。
她才是深知内情,最不应该被骗到的那个啊!
结果呢?她被骗的最惨。
弄的她最近看到个忽然接近她的异性,就觉得别人有所图谋,想骗她!
还想着找个鬼作伴呢,活了一二十年的人都能骗她,死了大几十年的鬼要骗她怕是更容易!
就……怎么都觉得不得劲儿。
“骗子藏的那么深,有那么容易发现吗?这样下去,我哪还敢找心上人?”鲁君兰“绝望”的猛吸了一口香烛。
瞎书生的眼珠子一松,还好手接的快,又按了回去。
“君兰姐姐,你这是矫枉过正了。”宋玉善坐到她旁边,语重心长的说:“你看的‘真爱’话本太多,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容易遇到渣男,只要锻炼锻炼眼力,再去找对象就好了。”
“如何锻炼?看你的话本?”鲁君兰说:“我已然被这个话本骗了,你更新这么慢,下个话本要等到什么时候?”
宋玉善摆了摆手:“张郎啊,现成的锻炼素材,你可去试探试探他,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若你能把他看清了,我便教给你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子。”
鲁君兰有些懵:“张郎?他不就是叶公好龙,胆小怯懦吗?嘴上说喜欢,却接受不了我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可不止如此呢!”宋玉善摇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小提示,这位张郎近些日子来书局十分勤勉,你可从这方面着手。”
鲁君兰若有所思:“去书局勤勉有什么不对的吗?他不是要考学吗?”
宋玉善却不肯再多说了,转而与倪夫子讨论起了话本中特意埋下的疑点。
看着倪夫子手中批红极多的报纸,宋玉善连声称赞:“倪夫子用心了,难怪能率先发现不对!”
只看这几份报纸,宋玉善便知道,倪夫子教学生有多仔细。
这个夫子她是选对人了!
交流下来,宋玉善发现倪夫子对话本的解读也十分到位,基本上把她想通过疑点传达的道理揣摩的八九不离十。
有几处遗漏的,宋玉善也一一跟她探讨了一番。
一人一鬼聊的十分尽兴。
一旁的鲁君兰还在琢磨张郎的事,瞎书生则坐在她身边,不时的看她一眼。
末了宋玉善心满意足的送走了三鬼,刚欲休息,却发现瞎书生落在了后头。
“掌柜!”瞎书生福了一礼:“我有事想私下请教您!”
“哦?”宋玉善瞧着他挺郑重的,欲坐下来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