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才和乔建华都提前结束了工作,连夜赶来县城。
乔建才到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乔老爷子也跟着一起上了山。
昨天王佩借军人的电话打回乔家,谎称是带着张素兰去手帕交家过夜,他就起了疑心,等联系了大儿子,一问就漏了馅。
两人被一个军人指引着进入山下营帐。
帐子里,三个女人都坐在凳子上,竟是一夜都没合眼。
“娘.....”
乔建才叫了一声,张素兰看向大儿子,又见丈夫眼里含泪跟着来了,也忍不住湿了眼眶,“你三弟他.....”
王佩忍着情绪,拍了拍张素兰的后背,“不能哭了,医生说过您的眼睛不能再多哭了。”
自己却忍不住掉下泪。
林蔚然叹息着站起来,“外公,大舅舅,咱们出去说吧。”
不然这些话,只能让这两个此时脆弱至极的女人,愈加崩溃。
乔建才点头,带着乔老爷子和侄女走出帐子。
一阵山风迎面,林蔚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向远处的山峰。
“周文野昨天和救援队一起上山了,下山的人说三舅舅是和勘察的小队一起走丢的,里面有专业人员和至少可以支撑三四天的食物和水。”
乔建才听到周文野,蹙眉,“他不是军队的军人吗?”
林蔚然抿了抿唇,“山上情况复杂,他有作战经验,主动请缨帮助救援队伍的。”
乔建才一下也没了话,良久嗯了一声。
只是紧紧攥住的拳头,出卖了他的担忧。
乔老爷子一直没有吭声,苍老浑浊的眼睛,怔怔看向那座延绵起伏的大山。
半晌才问出一句。
“然然,他们会没事吧?”
林蔚然口舌发涩,“外公,会没事的。周文野答应我,他会把三舅舅带回来。”
等到乔建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一家子都在营帐外或站或坐,龚飞跃端了一大锅子面条来,可没一个人想吃。
林蔚然怕老人撑不住,拿碗盛了,端在一边劝说。
钱建华上来接过一碗,递给乔老爷子,“爹,你这么扛着,老三没事倒把你弄倒下了,到时候我可不放过他!”
乔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接过了。
乔老爷子又劝说张素兰,“你也吃点,咱们别给孩子们添麻烦。”
老人肯吃饭,林蔚然也松了口气,又把情况给乔建华低声说了一遍。
乔建华听到周文野上山救人,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老两口身体经不住,终于在简易床上眯了过去,林蔚然轻手轻脚地出来,想劝说王佩也进去休息一会。
乔建才和乔建华去寻了军人追问山上情况,不在帐篷外。
王佩站在营帐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蔚然走近,就听见她嘴里喃喃:“那个....是手电筒?”
她眼里又惊又喜转头和林蔚然说,“你看!”
林蔚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束微弱的灯光,在黑色斑驳的山体上影影绰绰地闪烁着。
“是手电筒!!!有人下来了!!!”
林蔚然顾不上其他,疾跑着去叫人,“快!快去接人,有人下山了!”
乔建业是被周文野背下来山来的。
小队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负伤,可都还能自己行走,只乔建业,是掉入山上废弃的狩猎陷阱,腿部受伤失血昏迷。
军医在帐篷里为他紧急包扎,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通知了乔家众人。
乔家人进帐篷等了一会,乔建业才转醒。
一时间见了家人的脸,还以为是做梦,“我....我还活着?”
乔建华冷冷骂了一句,“不然呢?”
张素兰拧了二儿子一把,“他才醒,你别气着你弟弟!”
王佩看着丈夫憔悴脏污的脸,忍不住啜泣,“我都说让你别去.....”
乔建业眯瞪了一会,也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得救了,突然发问,“周文野呢?我记得他跳下来.....他也受伤了。”
“我去看他!”
林蔚然说完冲出了帐篷,乔家几人互相看了几眼。
乔建华要去追,乔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老二。”
“爹?!”
乔建业想起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那束手电筒光,和周文野那张被枝叶划出血痕的脸,心下感慨。
“这小子,是真为了然然豁得出去。我被他救了命,不好拦他了。”
乔建才去看乔老爷子的脸色。
乔老爷子想起那天水库他义无反顾地下去救人。
心下叹息。
“他是个好的,不是林大海那种混账,老大老二,既然老三没事,你们跟我去看看周文野,谢谢他。”
林蔚然找了一圈才知道周文野在哪里。
帐篷里,周文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