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一脸喜气的首长赵建军按下公章,将报告装进文件袋里递给周文野。
“你小子可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周文野接过,坐在轮椅上郑重敬了个军礼。
“是!”
林蔚然赶紧跟上,怕做不标准冒犯了,只鞠了一躬,“谢谢首长!”
赵建军笑得更和善了,“行了,你们两口子回去吧,哪天批下来办事了我来讨杯酒水喝!”
林蔚然晕晕乎乎地推着周文野,从办公室出来。
他们才说好结婚,这就把结婚报告给打了?
周文野坐在轮椅上,纵然他下身被毛毯覆盖,像是失去了半截身子,脊背也挺得笔直,一张英俊的脸透出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丝毫不影响,大院里热切的目光追随。
“唷!周长官,这妹子怪水灵的,是你家亲戚?”
“你不知道呢吧,这是小周他媳妇!俩人上首长办公室打结婚报告呢!”
两个穿着军绿棉袄的妇女坐着板凳晒太阳,上下打量着林蔚然。
林蔚然磨练了三十多年的脸皮都经不住红了。
周文野只是略略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林蔚然便跟着礼貌性微笑,脚下生风把轮椅推得飞快。
“瞧瞧,把人家姑娘臊的!”
身后一阵调笑,周文野轻咳了一声。
“他们只是爱凑热闹,没有恶意。”他又嘱咐,“之前我一个人住,屋里简单,我已经让飞跃置办了东西,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提。”
林蔚然前世临了还是满心只有事业的女强人,哪里被人这样调侃过男女方面的事,。
走远了脸上热度才下来。
听他还让人置办东西,林蔚然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什么,她自己去买就是了,兜里还有林家抠出来的一百多块呢!
“都行,你看着办。”
直接拒绝又太疏远了,林蔚然存着维护好“革命友谊”的心思,也不跟他扭捏客气。
进了屋子,就瞧见原本空荡荡的一室一厅被几个大小伙子挤得略显狭窄。
龚飞跃打头抱着一堆东西安置,最上头的就是个大红色的新恭桶,他放下东西招呼着后面的战友,“小孙,你手里那些放桌上。”
“诶诶诶,你轻着点,弄坏了野哥不抽死你!”
听见动静,几个小伙子一见她,彭地站直身体,行了个军礼。
“嫂子好!”
林蔚然的脸蛋一下子又跟煮熟的虾似的,“......你们好。”
龚飞跃赶紧使着眼色,几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都跟着他退了出去,“野哥,那我们就不当电灯泡咯!”
周文野还没发作,几个人就跑没影了。
林蔚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周文野看向她,她抿了抿唇收敛笑容,“那周同志,你歇会,我把这些都收拾一下。”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周文野转动轮椅,靠近窗户边的茶几,拿起一本书来看。
“好, 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
“嗯。”
周文野翻起书来。
林蔚然心想也是,都结婚了哪个夫妻还互称同志的?
叫的亲昵点 就更怪异了,明明他们才初次见面。
她笑了笑,揽起袖子,捯饬地上堆的锅碗瓢盆。
东西都是簇新的,都印着充满年代感的团花花纹,林蔚然把分出来的厨房用品归置到了一块,就往厨房里抱。
回到客厅却见周文野也上了手整理东西。
她哪好意思让一个他坐轮椅的干活啊?!
连忙小跑过去抢下他手里的东西。
“周文野,你歇着就行了,这些活我都能干!”
周文野抬头扫了她一眼,“好像买大了。”
嗯?
林蔚然看向手里的东西,这是件军绿色的棉袄,和大院里看见的妇女穿的样式是一样的,只是更新一些。
捏在手里鼓鼓囊囊的,棉花絮塞得很满,和自己身上那身林美欣穿不下了淘汰的破棉衣简直天差地别。
林蔚然拿在身上比划,确实大了一点,尤其是腰,肥了一圈。
周文野皱眉,“我让人拿去换。”
林蔚然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改。”
刚才就看见了,桌上还放了一只针线篓子,林蔚然拿过针,特别利索地就把黑线穿了进去。
哎,这年轻的眼睛就是好使。
前世她为了熬作品,早把眼睛熬坏了,穿针都得助理搭把手,哪像现在,不费吹灰之力。
周文野见她动作很快,似模似样地比划着,就没有说话,静静看她缝补衣服。
天色有些暗了,周文野转着轮椅,把墙边的电灯绳扯了下。
暖黄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客厅。
林蔚然拿剪刀裁了一小块布下来,又把里面的棉絮塞紧实,把直上直下的腰身改得有了版型曲线,她最后打了几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