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下意识往罗婉君怀里缩,林蔚然看着气势汹汹的母子俩,往前站了一步。
“这位大姐是金向阳的妈妈吧?”
张翠玲趾高气昂地扯了扯嘴角,“是又怎么样,你又是谁?”
金向阳更是在她身后做起了鬼脸。
林蔚然微微一笑,先发制人,上前去抓住了这大姐的手,“您是来跟我道歉的吧?其实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孩子不懂事,你在家里教育过了也就算了,特地上门来道歉也太见外了。”
林蔚然理所当然的语气把在场的大人都听蒙了。
张翠玲更是没反应过来,这个看着就像狐媚子的女人在说什么屁话?
她打了自己儿子,还要自己给她道歉?!
张翠玲双手叉腰正要发作,罗婉君站起身,“张翠玲!你儿子欺负福宝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被周长官他媳妇看见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从前她也带着孩子上门要说法,张翠玲是院子里出了名的泼妇,她家那口子都要怵她几分,闹到首长那里把首长也吵得头疼,罗婉君不愿再给人添麻烦,便吃下亏不了了之。
可她的福宝.....这么小就知道忍着、藏着,让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心痛啊?
“我说是谁呢,原来你是找着靠山了?周长官的媳妇就能打小孩了?!”张翠玲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向阳打你儿子了!证据呢,倒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儿子!他背上还肿着呢!”
林蔚然见她不顺坡下驴就知道,这妇女是什么路数了,她脸上笑容更温柔了,拦住一旁红着眼要开口的罗婉君。
“那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儿子了?证据呢?”
张翠玲愣了愣,随即把金向阳提溜到面前,“儿子,你说,是不是她打的你!”
金向阳有了他妈在身边,十分得意,“就是她!”
林蔚然淡淡地问,“那我为什么要打你?”
金向阳顿了顿,小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色,“是.....是因为.....是......”
他们这动静不小,周围几户都探出头来看,有好事的直接就靠在门口,两两三三地看热闹。
林蔚然逼他一把,“大姐,你儿子怕不是在撒谎吧,还是我初来乍到的做错了什么惹了你的眼?”说着她难过地抹了抹眼睛,指尖一用力,眼皮就红了一块像是哭过似的,“我以为咱们都是一家人呢,咱们的亲人丈夫都是军人,难不成住在院儿里还得分个三六九等?”
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要是传出去了,要张翠玲他男人怎么做人?
张翠玲没读过书,但不是真蠢,她急得提高嗓门,“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看着儿子还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她伸手拧住金向阳的耳朵,“你是哑巴了?说啊!她把你咋着了!”
金向阳哇地也哭了,“就是她打的我!她这个死女人!”
话音刚落,周围几家的妇女都有些不高兴。
周文野在大院里口碑很好,作风正,人又慷慨,不少人家都受过他帮助,他受伤瘫痪多少人心里惋惜呢,听见他打了结婚报告,媳妇也来了院儿里,不少人存着好奇的心思。
人才到院里几天啊?就被一个小孩指着鼻子骂“死女人”,那孩子还是出了名的淘气,几个和金家不相熟的都在心里啐了一口。
一直埋着头不吭声的福宝,鼓起勇气大喊,“漂亮姐姐才不是死女人!”
他抬起头,挣脱了罗婉君的怀抱,站在了高他一头的金向阳面前。
“是你!你骂我是扫把星,你骂我克死了我爹,你骂姐姐,你还拿竹竿子打我们,我才打你的!不关姐姐的事!”
他明明害怕得要掉眼泪了,也狠狠瞪着金向阳。
“我有说错吗?你就是扫把星,你妈也是,你们俩把你爸克死了!”
两个孩子的争论让四下俱静,无数道谴责的目光看向了张翠玲。
罗婉君的丈夫,是在执行任务时为了不泄露作战计划,保护战友的安全,活活被敌人折磨死的,不少人的丈夫都参与了那次行动。
罗婉君是第一个出声的。
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淌,“这大院我们娘俩是住不下去了。我们走!”
林蔚然连忙拉住了她,“你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走?”
林蔚然冷冽的眸子,看向脸色青红交加的张翠玲。
“至于你,请你跟我去首长那边走一趟。”
张翠玲心虚地抓着金向阳要走,“不过就是孩子打闹,你还好意思找首长?!我不跟你们计较了,儿子,咱们回家。”
谁知道林蔚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棉袄袖子,看着纤瘦的小手,死死抓住了张翠玲,任她甩动肩膀也甩不脱。
“慢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你说你儿子是我打的,我们就去首长那里说清楚,该我负责的,我一定负责到底!”
“顺便问问首长,因公牺牲的军人家属是不是该受欺负?是不是该被战友的家属说是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