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野把轮椅横在了张翠玲身前。
他冷淡地抬眸,语气不容置喙,“她身体娇弱,经不起你打,要打就打我。”
谁娇弱?
刚刚一巴掌把张翠玲扇疯了的林蔚然?
张翠玲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周长官还怪疼媳妇的,呵,那你可别怪我动手了!”
林蔚然怎么肯让周文野来担,她敢做就敢当!
她冲上去推开轮椅。
张翠玲扬起手,那巴掌还没落下来,突然听见一声暴喝。
“够了!”
老金羞愤地一把拉住张翠玲,“你给我滚回屋里去!”
张翠玲怎么肯善罢甘休,反手抓住老金的衣领子,“你也就敢跟老娘耍横!有本事跟周文野呛去啊,他都残废了你还怕,怂包!”
老金满眼颓然,“我明天,不!我等下就去打离婚报告!”
张翠玲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敢跟我离婚?!”
“当年,周长官替我挡了一枪伤了左肩,否则那颗子弹就要打进我脑门.....如今,你该是个寡妇了!你!你这个搅家精,我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老金把手一撒,不管不顾地往家里去写报告,张翠玲没了桎梏反而恐慌起来,追着男人离开,“老金,你给我站住!”
......
闹剧散场,几个军嫂也心虚地跟着离开。
林蔚然心里堵得慌,她捡起脚下的布包,看也不看周文野就往家里走去。
“林蔚然!”
周文野叫她,她脚步都不带停的,显然是生气了。
张翠玲她们已经走了,她生谁的气,他的气?
周文野难得露出一股迷茫的神情,旁边的罗婉君笑了出来,周文野视线投去,就见罗婉君捂着嘴。
“看着你们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周文野更纳闷了,她这么把自己丢下了,这叫感情好?
罗婉君当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叹息道。
“蔚然这丫头,是心疼你呢!气你挡在前头不珍重自己,周长官,你快回去吧!”
.......
林蔚然回了屋子,取出橡皮筋和布料,才坐下又好像凳子上有刺挠一样,站起身。
门口一阵动静,她知道是周文野回来了,赶紧坐下假装做事。
“对不起。”
林蔚然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不知所措,“你道什么歉?”
“你在生我的气。”
周文野说这话的样子很严肃正经,可林蔚然觉得觉得滑稽。
她生气了,他就要道歉?
林蔚然把东西一放,走到他跟前,为了和他平视,蹲下了身子。
两人距离很近,周文野把呼吸都放轻了,注视着她清灵秀美的脸蛋。
“我生气是因为你做得太多了!我打了张翠玲当然有做好自己承担的准备,我不是需要躲在谁背后的小姑娘,谁欺负我,我只会加倍还回去!”
“我更不愿意,让别人承担我制造的麻烦......”
林蔚然不是原主那样的受气包。
她以为自己在周文野面前从未露出本性,因此周文野对她有了同情心,保护她的心思。
可她不是这样的。
她有棱有角,有脾气有手段!
周文野打断她。
“我不是别人,你也不麻烦。”
他的眼睛几乎直勾勾地看着林蔚然,像是看穿了她一样。
林蔚然心里那种没由来的悸动又开始作祟,她心跳变快,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刚好,落在他沾了血的手掌上。
“你受伤了?!”
林蔚然着急地去抓他的手,男人就老老实实摊开给她看。
是赶去救场,又不能露馅,只能快速转动轮椅时的划伤,重复几次就把皮肤割破了,残留着还未干涸的血迹。
林蔚然站起来去柜子里找药,因为军人的职业特殊,每家每户是有领到一些外伤药品的。
周文野说不过小伤没什么要紧,却拗不过林蔚然,双手摊开,老老实实被她用棉签涂了一遍。
林蔚然还拿纱布裹了一圈,最后扎了个蝴蝶结。
周文野看着双手因为一点破口被裹成了粽子,想说点什么,看着她一脸自得地欣赏着“作品”,又把话咽进肚子里。
林蔚然满意地笑了,她又看向自己的双手,之前溃烂的疮口已经长出新的血肉。
初来大院的时候,周文野就这样给她的冻疮包扎上药的。
可现在,这双手仍然长满了茧子,冻疮却好得七七八八。
林蔚然弯了弯眼睛,真心实意地对他说,“周文野,真的谢谢你,对我这样好。”
过两天就要下雪,周文野在报纸上看到了天气预报,今天降温。
这会儿的寒风从敞开的大门中穿过,把他的脸吹得刺痛,可他的胸膛却非常热,热得他呼吸急促。
林蔚然的脸近在咫尺,娇娇俏俏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