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回到隆发大街的店铺,到了隔壁蛋糕店,买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纸杯蛋糕,付完钱林蔚然才拿出一个卖剩下的头发绳塞给樊大姐。
“这是....”樊大姐拿在手里看。
这头发绳是个“肥肠”素圈,用的颜色是卡其色的,不太鲜亮,舞蹈团的女演员们不喜欢,可正适合樊大姐的年纪。
林蔚然顺手替她扎上,换下樊大姐头上的黄皮筋。
“是我做的小玩意,您拿着扎头发用吧。”
“哟,一点都不勒头皮!这多少钱啊,我买了!”
樊大姐知道她是有手艺的,还租着自己的店面,不好意思上来就占她便宜。
店里帮忙的两个小姑娘都好奇地看过来,碍于老板盯着,只敢偷偷瞧。
林蔚然笑了笑,“您喜欢就好,提什么钱啊!下午您介绍的师傅过来刮大白,就是不凑巧,我呢家里还有事......您看......”
樊大姐这才安心收下,一摆手,“就这点事啊,你回家去吧,那老货手艺你放心,我帮你看着点!”
林蔚然点点头,又把钥匙暂时给她保管。
等回到大院儿,头一件事就是往罗婉君家里去。
林蔚然敲门的时候,罗婉君在院子里翻土,福宝蹲在一边自己和布偶玩,就是林蔚然给他做的那只。
罗婉君停下锄头擦了把汗,福宝还不等他妈说话,小腿抡圆,飞快跑了去开门。
“是谁呀!”
“是我呀。”
林蔚然伸手揉了揉小肉脸。
直把小家伙的脸蛋揉成了一团,也不妨碍福宝的星星眼。
“姐姐!!”
罗婉君见是她来了,赶紧把锄头立在墙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脱了袖套,要去给她泡茶。
“妹子,你咋来了,快进来坐!”
林蔚然不也和她客气,把手里拎着的纸杯蛋糕递给福宝。
小家伙爆发出一阵“哇啊”的惊呼,双手却捧得老老实实的,虽然直咽口水,眼睛却看向罗婉君,等着她发话。
罗婉君嗔了林蔚然一眼,“你啊!下回可不许再破费了!”
“吃吧。”
这句话是对福宝说的。
小家伙得了准许,咧着嘴,捧了蛋糕就往门外跑去,不用想肯定是和院儿里的孩子们炫耀去了。
罗婉君还想拦他,怕遭人说闲话,林蔚然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嫂子,让孩子玩去吧,别人的嘴是管不住的。”
罗婉君叹了口气,“道理我也明白,可我们娘俩在这院儿里住,吃的喝的,都花销组织上发下来的抚恤金,也是我对不住福宝,院儿里的孩子哪个生日不买个洋蛋糕,只有他......”
她擦了擦眼睛,“是我没本事。”
林蔚然想教她做头发绳,也有这个缘故。
院儿里其它军嫂,男人都是有工资的,有的自己也在单位上班,所以手头也宽裕些。
罗婉君的男人牺牲了,除却那有数的抚恤金,孤儿寡母没了别的进项,坐吃山空。
罗婉君娘家偏远,没人帮她带孩子,让她空出手去赚钱。
林蔚然需要的人手,不仅要针线过得去,还要人品好心思细,罗婉君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者说.....林蔚然打量了一圈她的屋子。
比周文野那屋子还要质朴,说得难听点,就是简陋了。
瞧不见一个像样的家具家电,拼拼凑凑的,只有客厅里的八仙桌还算体面。
想来那天请林蔚然吃的饭菜,已经是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林蔚然心里微微触动,拉住罗婉君的手,“嫂子,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儿挣钱。”
罗婉君愕然,“我?我啥也不会....我能行吗?”
林蔚然解下头上的发绳,递给罗婉君看,“你看看这个!”
布兜里还有两个没卖掉的素圈,她也一并拿出来递给罗婉君。
罗婉君拿在手里不住赞叹,“头发绳还能有这么多花样,真好看呐,我老早听说院子里的都去你那买头发绳,原来就是这样的,怪不得都抢着买!”
她手里拿的是团花的,林蔚然特意挑了精致的戴在头上,好去吸引舞蹈团的客人。
林蔚然故弄玄虚,“那你晓得价格吗?”
“额....两三毛?”
罗婉君心里实际上已经往高了说价,只怕说低了林蔚然不高兴。
她平日里也是扯了红绳扎头发,耐用,连黄皮筋都不舍的买。
在她眼里拿一块钱去买头发绳已经是顶了天了的豪横。
林蔚然伸出五个手指,“这个花样的,要两块,素的五毛一个。”
“两、两块钱?!”
他们娘俩一个月都花不了两块!
林蔚然点点头,又跟她细细说了百货大楼的售价和质量。
罗婉君被这么多信息冲得头脑发昏,愣了好半晌。
说不心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