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蔚然久久不能入睡。
身边的呼吸声听起来平稳绵长,让她气得牙痒痒。
他倒是能睡着.....
男人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她借着做衣服逃开了那个气氛,可是逃不开自己心底的质问。
她对周文野,究竟是什么感情?
朋友?还是.....还是....
她不知道的是,这份烦躁不安,身边的男人感知得一清二楚。
周文野压抑着吐露感情之后的亢奋,直到林蔚然睡着,他还清醒着。
窗外响起约定的暗号,他在黑暗中撑起身体,那双无需再隐藏的修长双腿迈过林蔚然。
他站定在床边,视线牢牢锁住她。
她的唇瓣被牙齿无意识地咬住,两颊都透出一种酣然的红晕。
林蔚然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她的性格和娇软清丽的容貌截然不同。
她不是一株花,她是一棵能为她人遮风挡雨的,生机勃勃的美丽的树。
周文野克制着,用手指撩开她的额前的碎发。
在窗外焦急的催促下,决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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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难得地起晚了,院子里响起敲门声。
“妈,姐姐是不是不在家啊?”
“大概是,咱们回吧!”
是罗婉君和福宝的声音。
林蔚然揉着眼睛起床,把外套披上就去开门,“福宝!嫂子,我在家,就是睡过头了!”
罗婉君笑了笑,挎着篮子,牵着小福宝进了屋。
见她打扮,连忙催促林蔚然回卧室把衣服穿好,正是化雪的时候,比飘雪那会儿更冻人。
林蔚然依言回去换衣服。
才走到床头,她就愣住了。
床头的小盒子上压了一张纸条。
“无论结果,这些都留给你。”
和宋美娟的做派一样,周文野把家里的钱全部留在了这里。
小盒子里是数不清的大团结和一本属于周文野的存折。
林蔚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证看向他原本睡着的位置。
床上连他睡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周文野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留下这些钱,就不怕自己卷了跑了?
还是说.....
她的眼睛停留在“无论结果”上。
他......会回不来吗?
林蔚然这衣服换的太久,罗婉君觉得不对劲,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在门口询问:“小林妹子,你没事吧?”
“啊——没事!”
林蔚然把盒子放到衣柜里,和宋美娟的糖果盒子归置到了一起。
她收拾了情绪,这才出了房门。
福宝正抱着她做的布偶玩耍,罗婉君见她没有异常,也不追问她缘由,把挎着的篮子递给她看。
“你看看,这些是我这两天做的,质量能过关吗?”
除却简单的素圈,宋美娟还做了好多个有花样的,已经和林蔚然做的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有其它罗婉君自制的生肖,和蝴蝶花样。
林蔚然随手捡起来检查做功,完全没有问题。
“嫂子的手艺,还用说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只是这样手工做还是费时,林蔚然想等着开业了还要再弄一台缝纫机,提高效率。
“月初开业,到时候嫂子带福宝去玩!”
“好,我们一定去!”
林蔚然笑了笑......嘴角就僵住了。
昨天她问了周文野会不会来参加开业,他好像没有回答,恐怕是来不了了。
纵然她知道,周文野要去做的事,比这重要千万倍,也免不了一丝丝失落。
罗婉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林蔚然摇摇头,“没什么。”
罗婉君却想到另一件事,“有个事,是苗大姐跟我讲的,我想着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罗婉君细细把昨天苗大姐串门的事儿说了一遍,苗大姐没有自己上林蔚然这来讲,也是怕做坏人。
原来是大院附近有人也开始卖起头发绳了,价格和林蔚然的一样,苗大姐遇见了还看了看,觉得不如林蔚然做得精美,可路过买的人也不少,到底是新鲜,比百货大楼里卖得好看。
苗大姐怕是院子里其他人干的,只能和罗婉君碎碎嘴。
林蔚然笑了笑,苗大姐是个妙人,既不得罪人,也把消息传达给了自己。
罗婉君摆明了和自己要好,得了消息怎么可能不说?
不过林蔚然想起之前看到那个虎头发绳,心里也有了预备,她看着罗婉君满面愁容,轻声安抚。
“嫂子别担心,我有后招。”
林蔚然带着罗婉君上街,说是采买材料,可一路上又是给小福宝买棉花糖,又是给他买甜汽水。
把孩子高兴得比过年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