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的听力很好,好到可以听见十米外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
所以他也能听见隔壁屋的音乐声,以及那若有若无的低吟声。
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细听之后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从苏沐月嘴里听到如此悦耳的声音。
然后他就不敢瞎动了,以免打扰深情忘我的苏沐月。
最主要是他害怕苏沐月跑过来要跟他一起唱。
好在并没有。
苏沐月低吟浅唱一番后便停下来。
秦然听过【花样年华】这首歌,还看了同名电影。
既是对爱情的美好追忆,同时还有道德之间的挣扎。
炽热的爱情能否挣脱道德的束缚,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
因为每个人所做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甚至同一个人每个年龄段的选择也不同。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电影亦是如此。
有些电影第一遍没看懂,再看第二遍时会有新的感悟。
但是...
哪怕看再多遍,电影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
入夜。
秦然把门锁上后才睡觉。
他过了很久才睡着。
隔壁屋的苏沐月反倒很早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次日醒来后,苏沐月发现秦然已经走了。
桌上依旧有一张纸条,苏沐月再次收了起来。
今天周一,秦然得去上班。
苏沐月吃完秦然煮的粥后才打车去医院。
她的父亲又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醒来。
苏沐月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陈进祥。
不过好像又没有必要问了。
陈进祥并不亏欠她。
因为苏清墨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
她比普通家庭的孩子过得幸福的多!
陈进祥亏欠的是她的姐姐。
但她也知道苏清墨并不需要陈进祥的道歉。
迟来的道歉和忏悔没有意义。
因为死人无法复生,曾经的伤痛都留在了记忆里。
一些不能忘怀的伤痛并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消失不见。
苏沐月跟陈进祥的感情本就不深。
从她记事起,陈进祥就已经是这副模样。
她曾经还想过若是陈进祥没有脑梗就好了。
没有父亲,至少有一个疼爱她的外公。
却没想到陈进祥就是她的父亲。
但没有疼爱,甚至还想拉着她一起重新开始,离开这个世界。
幸运的是她活下来了。
苏沐月望着病床旁的呼吸机沉默不语。
等陪护回来后,她离开了医院,独自前往福寿园。
她来福寿园的次数要比去养老院多很多。
幼儿园、小学、初中,几乎每年她都会跟苏清墨一起来。
虽然她跟外婆,不,她的母亲素未谋面,可感情要比和陈进祥来得更深。
今年她还没有来过。
按理每年的3月11号,苏清墨都会带她来。
她记得苏清墨在上个月的11号那几天出差了。
不过回来后并没有带她来。
苏沐月很聪慧,猜到苏清墨应该是带着秦然来过了。
可惜那会她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否则就该是三人一块来见苏素霞了,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苏沐月买了一束混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她不知道母亲喜欢什么花,所以让花店的老板各选了几支。
苏沐月念头丛生。
她猜想母亲生前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陈进祥送的花。
如果母亲没死的话,她的童年大概是另一种样子。
她会有一个很厉害姐姐。
两人会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也可能她的姐姐不会像现在这么坚强。
下大雨的时候,知道没有人帮忙撑伞,没有人会来送伞的孩子大概是跑得最快的!
不仅仅是冒着大雨奔跑,还要忽略旁人异样的目光。
同时还得留心路上的汽车,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苏沐月感觉脸上有点冰凉,用手一摸,指尖多了一抹湿意。
不知什么时候,她流泪了。
“妈。”苏沐月抿着嘴,“姐姐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苦吧。”
“你是不是在天上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