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瞧了瞧李泉,深蓝色呢子短大衣,西裤三接头皮鞋,头发也不是原来随遇而安的样子,左三右七梳的整齐。
只不过脸上还是带些沧桑,眼神里还有着刚来到燕京这种城市的兴奋。
钱是男人胆。在李泉这里体现的尤为明显。
原本木讷和有些胆小谨慎的人,在腰包逐渐鼓起来之后,那种源自钞票的自信,不自觉从眸子里显露出来。
虽说和腹有诗书处在两个极端,但也没什么不好。
“你嫂子给置办滴,这辈子穿过最贵滴衣服。你嫂子说,来燕京,不能像在家一样,势利的人哪都有,穿好点,少了不少麻烦咧。”
“哈,兰馨嫂子看的倒是明白。”李乐伸手要接过李泉的包,被推到一边。
“东西重,额来就行。”
“走吧,那边打车。”
李泉摇摇头,“噫,打啥车,额想坐坐地铁,去了趟羊城,没捞着坐。想看看在地下跑滴火车是咋个回事。能到?”
李乐扭头看路远远,哎,人形导航该上线了。
“没问题。”
“嘿,那就走。”
(茅台那个咖啡,一种喝多后吐出来,又咽回去的味道,无福消受。)
并不是每一场大戏上演时,都会锣鼓喧天。
培训班五十个人,十五天的学习周期,讲求短平快。
学校的招待所,两人一间。看起来条件还行,有热水,有电视,有暖气。
照顾到李泉第一次来燕京,把行李什么的扔到招待所,三人去了学校不远处的便宜坊。
一顿饭吃完,哥俩把路远远送回学校。
老习惯,钻进了对面的怀旧版大澡堂。
煎炒烹炸一套下来,两人红着身子,躺倒,开始享受扦脚的乐趣。
一杯热茶,配上切开的花朵一样绽开的京郊心里美或者鸢都的沙窝青萝卜,舒坦又解乏。
刮痧走罐这种,李乐受不了,倒是李泉来了一回,后背到脖子,一个个紫色的小圈,让师傅一阵啧啧啧。
捏着萝卜,咯吱咯吱的李乐瞧见,“大泉哥,你这体寒够可以的。”
“那咋办,不能不干活啊。”李泉翻个身,扔嘴里一根烟,美美的抽了口,“轻巧多咧!”
“年后能开张?”
“嗯,差不多了,正招人伲。”
李乐来燕京报到没几天,麟州新上任的土地局局长丁尚武又进了李家老宅。
再之后,麟州南,沿着国道和省道路边,一个原来的农机站,被李泉用一年三万块的价格给租了下来。
农机站基础好,有排房有仓库,还有当年修农机留下的地沟,倒是不用再挖,改改就能用。
地方比和尚湾小不到哪去,李泉这些日子正忙的就是水、电、道路改造和房屋修缮的事情。
有了经验,手里还有人,速度自然不慢。
两人没聊几句,李泉把烟头扔进痰盂,“有个事儿,关于钱老板的。”
“咋?”李乐坐起身。
“按你说的,这两年,和钱老板他们这群人,关系一直处的不错。”
“前几天一起喝酒的时候,钱老板私下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接一个坑口。”
“矿?”
“嗯。”
李乐端起茶杯,小口喝着,想了想,“年限,位置,储量,产能,人员,设备这些都和你说了没?”
“说了,还剩十五年,就在和尚湾往北十五里,叫果子沟的地方。矿不大,不到两千万的量,现在一年也就11万的产能,不过煤层浅,质量也好。”
“证呢?开价多少?”
“都有,要这个数。”李泉比划出一个五,又翻了一下。
李乐一愣,这价格?
瞅见李乐一脸疑问,李泉凑过来,“额给你说过的,钱老板他们和前两年不一样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