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曦景的动作，红裙少女有些尴尬。
“你要不也来一点？”
“不……不用了。”
红裙少女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您……确定没事？”
“牙口好，胃口好，能有什么事。”
张曦景说着，下意识又准备把东西往嘴里塞。
还好！
红裙少女提前一步预判，从他手里抢过触手：“我还是尝一些吧。”
“调皮。”
张曦景笑着打趣一声，坐在椅子上，也不准备去拿下一根触手。
而是开始倾听。
“我，是这里的一名高一学生。”
“家庭不算优渥，成绩不算优秀，却有一副好嗓子，被选中了广播台的播音员，每天中午，负责给同学们播报新闻，或是念一篇稿子。”
“对于自小父母离异的我来说，这是难得的认同。”
“每天中午最后一节课，我都会提前去厕所，想着能早一些到广播室，就能早一些准备。”
“以至于每到中午最后一节课，我的思绪，早就飘到广播室去了，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我也只会说‘不知道’。”
“嘶……”
张曦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好像知道那些规则是怎么来的了！
“其实，广播室的事只要和老师说一声，他们都会放我离开的，可是……我不敢。”
红裙少女低着头，好像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自小生活在离异家庭里的孩子，性格大多都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极度外向，混迹在班级里如鱼得水，要么极度内向，像她一样，遇见什么事都不肯往外说。
“还好有班长。”
“为了我，他也去了广播室当班。”
“后来他还帮我跟其他老师说了这件事，每次一到中午下课，他都会带着我一起去广播室。”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他那么优秀，我又凭什么？我甚至连一身裙子都没有，又凭什么跟他在一起。”
“直到那一天……”
“广播结束后，我被校长叫去了办公室。”
“校长说，他要让我替学校去参加市朗诵比赛，还给我买了一身白裙，作为参加比赛的礼服！”
“我很高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他是学校里，不……我人生中对我最好的人了！”
“可是……”
红裙少女的语气瞬间低沉。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触手，双手逐渐用力，将触手挤压变形：“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换上了白裙，他拍下了照片。”
“第二天我穿着白裙来到学校，满心的欢喜。”
“放学，校长再次找我，他拿出照片，让我留在校长室，说是要帮我辅导功课。”
“我知道……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不甘心！”
“不甘心！”
红裙少女抬头，双眸泛起猩红！
如果是以前，张曦景早就被吓得发颤了。
可现在……
自从得了精神病，他感觉自己精神多了！
他主动上前，拍了拍红裙少女的肩：“放心，一切都过去了。”
“……对，一切都过去了。”
少女的语气逐渐平缓。
她低下头，继续讲述着：“那一天下午，我离开了校长室。”
“耳畔，回荡着放学时的歌声，穿着那身白裙，从四楼一跃而下。”
“落下时，我看见了他……”
“我的班长。”
“他就站在一楼，我就落在他的面前。”
“血，溅了他一身。”
“他跑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教导主任疏散了人群，警察叔叔很快就到了，他们找了很多人，可所有人都在摇头，只有保安叔叔……”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可第二天，他也开始摇头了。”
“很快，我的爸爸妈妈也来了。”
“他们哭得很伤心，是我从没见过的伤心。”
“可当校长拿出一张卡的时候，他们又笑了。”
“笑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们了。”
红裙少女的语气越发低落。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这种打击，跟世界观崩塌没有区别！
“还好……”
她再次抬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我认识了姐姐们。”
“姐姐们？”张曦景不解。
“就是她们呀！”
红裙少女指了指身后：“她们跟我一样，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
“对她们而言，我……还是幸运的。”
“在我之前，校长和教导主任就已经找过她们了，和我一样，她们的家庭关系也很复杂。”
“只是在面对校长和主任的时候，她们选择了服从……”
“从女孩，成为了女人。”
“尤其是笑笑姐……她，怀孕了。”
“笑笑姐一直瞒着，直到在二楼厕所，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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