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应该的呀,我......”
杨霞有些局促地开口解释,却被邋遢男打断了:
“什么不应该?事实摆在眼前,还想抵赖吗?”
他重新拿起富贵卷,朝周围聚集过来凑热闹的人群喊:
“大伙都来评评理,瞧瞧,这是不是头发?”
有好事的人上前一步,看见了那根头发,应道:
“诶,还真有呐!老板娘,你这卫生不到位啊。”
有些压根没看清楚的,也跟着瞎起哄,多数是指责的:
“是啊,老板娘你不会没有摆摊证吧?”
“虽然只是根头发吧,但掉在吃的东西里面,也还是挺恶心的......”
“谁说不是,上次我还在某摊主的烤冷面里吃到了苍蝇呢!主要是我这人不爱计较,所以只能自认倒霉了。”
“嗐,说句实在的,要求这么高,吃啥路边摊啊?”
“我也觉得,一根头发而已,太小题大做了吧。”
“吃路边摊就不能提要求吗?花了钱的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好吗!”
......
邋遢男听到风向对自己更有利,越发理直气壮了:
“老板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花了钱在你这解决午餐,结果还没吃饱呢,看见你这根头发,真他妈什么胃口都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杨霞这样温和惯了的女性,脸皮早就红了一层,面对这种情况,难堪得不知所措。
她很想解释,表态说这根头发应该不是自己的。
可众口铄金,在这么多双眼睛的质疑下,连她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我......”
杨霞捏着围裙,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妥协了:
“不好意思啊客人,要不我给您赔个新做的富贵卷吧?刚才那份的钱我也不要了,给您退回去,您看成吗?”
邋遢男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我说大妈,你没开玩笑吧!想这样就打发我?”
他抱起肩膀,一条腿踩到桌子上,豪横得很:
“听着,要么你赔10份的钱给我,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要么我找城管来处理,这摊嘛你以后就别想摆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杨霞听了,眼睛都瞪大了,觉得对方实在过分。
可摆摊是自己的讨生活的营生,这人又显然不是善茬,她如何敢惹?
一时间,她心里委屈又迟疑,愣是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
“别装哑巴不说话啊,我告诉你......”
邋遢男咄咄逼人,但话没说完,一道清亮干净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我告诉你,诽谤诬陷,是要坐牢的哦。”
贺汐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走过来。
“你、你谁啊?拍什么,小心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权!”
邋遢男半挡着脸,另一只手伸出去,想拍掉贺汐的手机。
“啧啧。”
贺汐反应迅速地举高手机,邋遢男比他矮,动作滑稽地拍了个空。
“没人稀罕侵犯你的肖像权哈,当然,你可以告我,我也可以告你。
“告你诽谤,为了讹钱捏造事实;你要是摔坏了我的手机,我还得向你索赔。”
杨霞看到是贺汐,有些惊讶,同时不知怎得,竟安心了些:
“小汐!你怎么来了?”
贺汐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让自己来应对这件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讹钱了?”邋遢男瞪着贺汐,“这根白头发这么长,不是她的,难道是我的?”
他指了指早就凉掉了的富贵卷。
贺汐咧了咧嘴,笑得明媚:
“哟,大叔您怎么不打自招了呢?可不就是您的嘛!”
这话一说,包括杨霞在内的众人都有些疑惑起来。
男人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先前的气势弱了几分:
“你、你这个臭瘸子,他妈的故意来找茬的是吧?睁着眼睛说瞎话!”
贺汐眼神忽地一冷,摇了摇头: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浪费时间了。”
他又转向杨霞,说道:
“妈,你摘下帽子,给他瞧瞧。”
杨霞愣了愣,然后才恍然大悟,默默听从了自己儿子的话。
她的帽子原本就是为了卫生起见戴的,还能防防油烟。
摘下帽子后,只见其一头乌黑的短发垂落,一根白发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说天气热了,短发自在些,才去理发店剪的。
而贺汐说他刚拿到兼职的钱,想拿来帮她把白头发给染黑,看来精神好看些。
杨霞想着这也是孩子的心意,便没有拒绝。
众人瞧了,比对着邋遢男那富贵卷里的白头发,不管是颜色还是长度,都不一致。
邋遢男的表情精彩了起来,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冷汗。
贺汐乘胜追击,亮出了一锤定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