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就像一尾滑不溜丢的鱼!
而他就像岸边只垂涎她这一尾鱼的钓手,不下竿时,她在湖面晃,好似允君采颉的模样,当他满心期待的下了竿,她就远远的遁逃了,虽然手中握着捕网,但惟恐伤及她珍贵的鳞片,他甘心苦等在钓竿边,看着她心里明镜一样玩弄自己的钩子,动辄咬钩,又怕他真的将她带走,开始装起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
“你适才说的话,你什么都明白。”他说。“你明白我放不下你,你知道我因为今夜之事,自责让你受了惊吓。”
“你根本都知道我的心意!”
王小鱼被他低沉的声音弄的心乱如麻,她别开脸,说话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那大人......”
“我不想再听见拒绝!”他压着脸,语气变成了不容置喙的绝对。
王小鱼心下一跳,咽了口口水。
那渊似乎听见了她吞咽的声音,那带着几分暗示的声音勾断了他心底崩的紧紧的弦。
他将脸欺上来,冰冷堵住了王小鱼脱口而出的“不要......”
时隔两年,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嚣张霸道的融进她的呼吸。
除了谨慎温柔的试探变成了莽莽撞撞的探掠侵占以外,仍然是那么不得要领。
王小鱼慌的想要咬他,但刚用力啃住他,耳听他从喉咙发出一声吃痛的哼声,她又怕真的伤了他,只能松了口。
换来的,只是越发热烈的进攻和霸占。
渐渐的,王小鱼有些眩晕,感觉对方迷乱的呼吸清晰的落入她的耳朵。
不能这样下去。
王小鱼冷不丁的扯住那渊的衣领,突然开口问道。
“那大人,我们两,是什么样的关系?”她问,声音带着牙齿打架的颤声“真的能这样做吗?”
那渊混乱的脑袋像是突然被迎头盖脸的泼了一盆冰水。
他喘着气,能感觉到王小鱼一直在透过黑暗盯着他。
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
委屈,难过,失望?
那渊像是个被抓个正着的不耻之徒,匆匆收回手,摩挲着找到床上的薄被,扯过来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却起身,背对着床里的人坐着。
内室之中,仅剩下他沉重懊悔的呼吸声。
他不能,不能自私的对待她,就只为了将她留在身边。
明明她有的是拒绝和压制他的办法,她的迷香,神力,她那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异世空间,但她没有,她连想反抗,都不肯用力咬自己一口。
王小鱼的心里似打鼓一般猛跳,她慢慢的扣好衣服的扣子,爬起来蹭到床角,蜷缩着抱着被子。
“你害怕我了?”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人躲远了。
“我不害怕。”她说的是实话,她只是想平缓一下复杂的情绪。
“为何不肯说你很害怕、你被吓到了,就像今夜你瞧见的东西,寻常女子,都会吓个半死。”他问“你不肯让我觉得亏欠你,就这么不愿与我牵扯丝毫?”
他的语气低沉的厉害,失意、痛苦的情绪毫不掩饰的传到王小鱼的耳朵里。
王小鱼也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她想顺着说些绝情的话,但张了张口,只发出一声低叹。
“那大人,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在登高楼那时候,我虽害怕,却也不会因此怪你,很快就没事的。”她说道“反而,我感谢上天的安排,这么巧合的让我踏进登高楼,不然,我不能这么轻易的从你口中了解李珩逸的情况。”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能让他安心,反而,他越发的生气。
“你一点都不想见我?”他问。
“......不想。”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该想,也不能想。”
他后悔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鱼,而她则是最恶劣的钓手。
他分不清她抛下的哪个饵是真的,哪个饵是空的,他乐此不疲的咬钩,指望跟她走,她却不乐意提竿,不是自己走开就是驱赶他走,等他真的游走,她又拎竿过来了。
他们纠缠的时间早已远远超过了短暂拥有对方的那一段时光。
难道,就因为拥有的短暂,她才如此不珍惜,不留恋?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对待她用的办法就是错的。
掌握节奏的不能是她,从楚州确定两人的关系起,他就一直被牵着情绪,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当局者迷,他这个弈手就不该将操纵权交给她。
那渊渐渐冷静下来,在他身后,王小鱼开始还在不安的等着他的反应,但没一会,就被柔软的被褥撩拨的放松了精神,床上被子上都是那渊身上也有的冷木香气,她也不知道这味道为何好闻,只是打了个无声的呵欠,将脑袋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身后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那渊没好气的想,怎么能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睡着,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转过身,找到了蜷缩的王小鱼,伸手将人一勾,扯到了枕头上。
王小鱼也只是软软的推了他一把,一歪头,没有醒来。
看来是真的累了。
他将人放平躺,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王小鱼捏住递到面前的被子,连同他的袍袖一起攥进了手里。
“血......好多血。”她含糊的咬字,突然说起了梦话。
那渊伸手摸她的脸,冰冷,只摸到一手心的湿润。
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