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我去取.....厍姬之眼?”王小鱼听了那渊的话,不仅有些惊讶。
“用你的话说,是借。”他倒很了解她的规矩,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王小鱼仔细琢磨那渊适才的形容。
怎么和她系统探测过的宝物如此相似。
“我能问问,那是什么东西吗?”王小鱼犹豫的开口问道。
那渊的眼神微冷,薄唇微启“妖物,也是天狟一族的遗物。”
“厍姬曾是天狟族第三代大祭司,传闻她幼时得过神授,双目失明不可视,却获得了魔眼,据说她左眼能够洞悉万物本质,右眼能蛊惑人心、催眠致幻。”
“当时她的父亲奏赞和天狟族里既有威望的伯当氏在角逐族长之位,奏赞虽然拥有厍姬这张王牌,却依旧不及伯当氏德高望重,尽得人心,于是他便鬼迷心窍,命令厍姬用眼操控伯当氏的大长子继考强暴她,再被族人当场撞破,以此抹黑伯当氏的好名声。”
“不过厍姬的妹妹听到了这个阴谋,并且将此事提前与继考面前全盘托出,愤怒的伯当氏当时就纠集了全族,请出了二代祭司,要拿下厍姬和奏赞,厍姬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她用右眼的魔力当场蛊惑了大批族人倒戈,与伯当氏的人抗衡,全族上下自相残杀了整整一夜,传闻整个寨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最后还是二代祭司设计用烟毒迷了厍姬的魔眼,继考挥刀斩下了厍姬的头颅,才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厮杀,那一夜,据说折了天狟族一半以上的族人。”
那渊的声音清冷,低低的带着一股迷离的磁力,细细叙述起来仿佛能将人往他所说的故事里引带。
他顿了顿,见王小鱼听的入神,眼睛在她专注的眸子上停留了片刻。
“厍姬身死,二代祭司命人将其双目剐出,头颅沉进烂泽地,双目炮制成晶珠,将其分开,左眼交给新任族长继考保管,并且将其传于历代族长,右眼埋在秘密洞潭之中,位置也仅有族长与历代祭司有权得知。”
“如今天狟族早已不复存在,这厍姬双目成了无主之物,我的人探了多年,能够确定,至少有其中一枚就在王或手上。”
提起此人,那渊眸子微缩,刺寒的凛凛寒意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王小鱼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道:不出意外,这两枚眼珠子她倒是全都知道位置。
【全知之眼】也就是左眼,在宫中承华宫娘娘处,而这【心灵之眼】,也就是厍姬的右眼,就正在广福楼的亚霁身上。
“那大人.......你要此物做什么?”
那渊眼波流转,眸中盈光溢出,不带半点温度。
“此物不除,王或动不得。”短短一句话,那渊便不再多做解释。
王小鱼咬唇,想了一会“一颗,我尚能想想办法,但若你想要两颗尽入囊中,我......我没有这个把握。”
“一颗,保你身边的人性命,我保证绝不追究他们的包庇罪行。”那渊伸出一指在王小鱼面前。
他的手白,指节修长好看,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两颗,我保你一命,甚至,我能够给你清白的身份。”
王小鱼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琢磨了一会才咬着牙道“那大人你当我傻子吗?”
“你识破我身份那夜,就是拿我身边朋友的性命要挟我妥协的,如今又故技重施吗?”
那渊好似意料到她会发现,唇角勾起,笑意玩味“倒被你识破了。”
王小鱼磨着牙,伸出手指。
她的手要比那渊的手小上很多,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
“一颗,你保我一命,给我清白的身份。”
她狠了狠,说道“两颗.....若能成,我需要你罩着我,继续借宝!替我善后,直至我收手。”
那渊挑眉,王小鱼赶紧补充道“我能保证只需要借三天,绝对不会占为己有!”
那渊并没有多做考虑,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可以。”
王小鱼一听,提起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她最烦恼的无非就是被治罪,但若能让那渊默许,甚至坐上她的贼船,那在她愿望量条触顶之前,至少是吃了一大颗定心丸。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那大人,你确定你能瞒着皇上罩得住我的罪行吗?”
“我不会瞒着皇上,但我罩得住你的罪行,除非你的罪行是忤逆谋反。”
“回京之时,我就会把你的一切禀报皇上。”那渊瞧着她微微变色的脸“我说过,皇上早就将你交给我处置了。”
“我知道我知道。”王小鱼急忙点头。“那,有何为证?”
“我若做到了,你却翻脸不认账了,还是要杀我,到时候我岂不无处叫屈。”王小鱼说道“至少,要拟个字据。”
说着,不管那渊是否同意,王小鱼边绕到书桌旁,在观山砚海中填饱了毛笔,刚想下笔,就停下了。
“我念,大人你来写可以吗?”王小鱼试探的问道“我的字实在看不了。”
这是其一,再者就是拿到那渊本人的字迹,这字据要更取信一些。
王小鱼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那渊却毫不含糊,从她手上接过了笔,他的指碰到了王小鱼的手,冰冰凉凉的。
“今,甲方那渊,乙方王小鱼,以物易命,特立下此据。”
“甲方承诺,全权委托乙方为甲方取得厍姬之眼,委托阶段,不限乙方所用手段、方式,不多加干预、不过问、不透露、不追究责任。
事成之后,以厍姬之眼单颗为单位,若成功取得一颗,即免除乙方所有过失刑责、并且给予乙方自由之身。
若成功取得两颗......”
那渊下笔如飞,字迹如游龙一般俊秀飘逸,跃于纸上。
他半垂着头,额间垂下墨色发丝,侧脸轮廓线条完美,王小鱼不免多看了两眼,以至于说到一半忘词了,才赶紧移开目光。
字据拟成,那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且按照王小鱼的要求,十分形式的摁上了他的私印,才心满意足的捧在手中,细细的吹干墨迹。
“那大人,我需要一套夜行衣”想到自己的盗路逐渐明朗,王小鱼不免有些轻松的笑出了猪叫。
“还有吗?”那渊见她当做宝贝似的将字据贴身收进怀中,面上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不免想起她与自己第一夜相遇,那奸计得逞以后的模样。
“还有?还有就是给我准备一桌好吃的。”王小鱼颇为装逼的说道“不是现在,而是明夜等我回来,犒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