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渊终是如同馋嘴的鱼儿吞了饵,撩袍跃上了墙头,与王小鱼保持着两拳的距离坐了下来。
王小鱼歪着头瞧他,只见他冷白色的皮肤一点都挡不住他耳际的红霞,看上去异常显眼。
“附耳过来。”王小鱼朝他勾了勾手指,圆润的指尖好似带着蛊惑的力量。
“你说便是,不会有人听见。”这个咬钩的鱼还在负隅顽抗。
王小鱼瞧着他以侧脸面对自己,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她蹭到了那渊身侧,以手作拢,贴上他耳际。
“那大人,我告诉你啊......”她的酒气喷在那渊脖颈处,惹得那渊有些痒痒的。
“其实......”
“那渊!”
就在王小鱼与那渊耳语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夜空乍响。
王小鱼自然止住了话头,与那渊一起回过头看向宅院后的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玲琅珠饰的少女在婢女陪同下不知什么时候来在了院外的廊桥上,她将王小鱼和那渊耳语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与王小鱼二人相互遥望着,好似抓奸的原配一般,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带着被背叛的怒容。
“你在做什么?”少女呼吸沉重,死死的咬住饱满的下唇“这个女子又是哪里来的?”
在她开口问责时,从廊桥后跟来了几个侍卫,想必是一直追随而来,看来这个她是十分强硬的闯过了侍卫的看守进来的啊。
想必这就是那痴恋那渊的宝珠公主了吧。
王小鱼一脸看好戏的将目光移到那渊的脸上,揶揄着开口道“那渊,你说说看呗。”
那渊并未回复王小鱼的话,只是皱着眉往暗处递了一个眼神,便有暗卫从藏身之处出现,快步走到宝珠公主身边,单膝跪下低声的与她说些什么。
瞧着那宝珠公主压根不信,还跺着脚想要从廊桥穿过来的模样,王小鱼只是啧啧摇头“那大人,看来你后院要起火啊。”
“太遗憾了。”王小鱼笑了笑,离开了那渊身际,想要顺着墙头往下跳。
那渊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抓住她,却灵敏的听到一声利箭划破空气,带着一丝升腾而起的肃杀之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四周。
不知从哪发射的冷箭直指廊下的宝珠,挡在她去路之前的暗卫反应最快,一个闪身而上,以胸膛接下了这发要命的箭,当即倒地而亡。
牵一发而动全身,埋伏在私下的暗卫齐齐而动,前后出动了近七人将廊下包围的密不透风,他们统一身着不起眼的黑衣,面上带着标志性的镂空面罩,他们对倒地的同伴视若无睹,只是警惕的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此时,远处也传来了打斗声,伴随着闪烁的火光,逐渐往府内逼来。
“有人闯府暗杀!”王小鱼发愣之际,只感觉那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下了墙头。
王小鱼被他拽着落地,脚步飘忽着没站住,一个踉跄撞到他的后背上。
“快去保护宝珠。”王小鱼站稳了脚跟,用力揉着跳动的太阳穴,腹中的酒意翻滚,让她有些想要呕吐。
他的手很凉,钳着王小鱼的手腕有些疼,王小鱼胡乱的挣扎着,强打着意识和他说话“我醉成这样跑不了,保护公主才是正事。”
谁知那渊却好似根本没听她说话,反手将王小鱼扣到了墙上,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差点将王小鱼的脖子掐断。
王小鱼这时候才正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凝视一个死人,一抹血色的异芒倒映在他眼底,整个人浑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他要杀了自己!
王小鱼只感觉呼吸被截断,整个人也双脚腾空,贴着墙,她的脖子高高的伸出去,仿佛如此便能掠取空气。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乍起,后背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眼前一阵阵发黑之际,大脑之中也疯狂响起万宝的示警声。
“警告,警告!”
“玩家即将出现休克状态,生存概率低至5%,已开启自动模式,压缩愿望量条,随机生成自救愿望!”
“生成中......39%。”
“生成中......78%。”
“生成中......94%。”
急促的系统提示音之下,王小鱼出现了耳鸣,在眼前已经开始布满黑斑之时,那渊的手突然一震,出现了短暂的松懈,久违的空气开始往恢复了运作的鼻腔里钻,王小鱼一个深呼吸,整个人重重的的瘫倒在地上。
“警报解除,警报解除,随机生成自救愿望已成功,愿望量条清零,愿望奖励已接收,请点击获取愿望详情。”
此时的王小鱼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她正趴在地上宛若死狗一般吸取着空气,来驱散布满她眼前的黑雾。
耳鸣也逐渐消失,王小鱼才听得四周发出的打斗声音。
她额前的发都被打湿了,艰难的撑起身子抬起头,只能瞧见一个背影立在自己面前。
而在院子里多了六七个黑衣人,他们手腕上都系着暗红色的束带来区分敌我,正与包括周信在内的四名暗卫打斗在了一起。
那渊负着手冷眼瞧着这一切,仿佛听到了背后残喘声音,语气淡漠的开口说道“你这饵真是好用。”
王小鱼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只是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那渊扭过头,面上竟然已经蒙上了打湿的面巾,看起来是早有准备。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本还想不到法子引出王或,却没想到你今日会送上门。”
王小鱼瞧不见他的表情,面罩下他可能已经勾起了嘴角,嘲笑王小鱼的愚蠢。
“又是王或?!”王小鱼咬着牙,抬眸狠狠的瞧着他。“为什么又是王或?”
那渊瞧着王小鱼确实不知情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犹豫,还是冷冷的开口道“你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生妹妹。”
王小鱼愣了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原主不是孤儿吗?
原主和她竟从未去深究这件事,她只知道原主尚在不记事的年纪便被遗弃在尼姑庵,寒冬腊月里,身上的衣裳虽还算保暖,但除此之外半点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
是被遗弃的,便有将她遗弃的人。
难道那渊说的是真的,她如今多了一个本该属于原主的亲生哥哥?
“且随我一起看着吧。”那渊见她失神,说道“他今日必来,他若敢来,必定无路可逃。”
说到此,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又道“若今日擒了他,我......必定会倾尽所能帮你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