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回到镇上已经入夜,很多店铺都打了烊,她走遍全城,好不容易才配了一些需要的东西。
她这样的女子大量购置外伤出血和解毒的伤药的行径引起了医馆大夫的好奇,对方按耐不住好奇的试探了好几次,只得到王小鱼的冷眼。
买完药,她又去了成衣铺,还在酒肆购了几樽最烈的酒,那卖酒的娘子笃定她提不得这么大的酒樽,正想叫小伙计帮她送回家,岂料她左右手勾起酒樽的草绳就将酒提走了,看的卖酒娘子连连惊呼。
在无人的巷子把酒樽和前面的东西同样纳入宝塔,她才准备采买下一项物品。
城里只有一间铁匠铺,打铁的老许已经就着花生喝上了酒,远远看见王小鱼过来,他招了招手,客气的表示已经熄火了,要打什么物件或者补点什么只能明日开始了。
“前两天我让人来过。”她说道“我要的烟弹呢?”
老许朦胧着醉眼看她,前两日确实有一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男子来他这里定做一种马戏班才用得着的烟弹,他将秘方给了自己,里面有些材料确实只有他这样打铁的铺子才有,其他铺子里没有的对方也已经采买过来了。对方给的价格不低,所以他便接下了这个活计。
“哦,不是说不急着要吗,您定了五百枚,可,我才做了一百来枚。”
“那你动作挺快啊。”王小鱼吃惊“这东西这么好做吗?”
老许嘿嘿一笑,起身往铺子后面走去,边走边说“这玩意,玩火的人都熟悉。这几日不是没什么活嘛,闲着我就鼓捣,而且,我还做了一些改变。”
他将烟弹取出来,王小鱼入手一看,比自己做的尺寸要小上一些。
“威力会减小吗?”王小鱼龇牙问。
“压的实,不会的,不过可能会有哑弹。”老许倒是一点都不掩瞒。“炸不出粉末来。”
“难怪两天你能搓一百来个了。”王小鱼说道“这些暂时够了,剩下的先不必急着做,该结的钱我会给你。”
得了银子的老许心情愉快,不由得多问了几句“小姑娘,你是哪个戏班子的干事吗,近来我可没听说有戏班子路过啊。”
“等着吧。”王小鱼敷衍着,付了钱,便离开了。
老许砸吧嘴,又拿起了酒壶。
满载而归的王小鱼打算先回家一趟,她这一去不知道几时回来,多少也要跟刘霞玉二人交代一下。
谁知守在家里的刘霞玉等人已经偷听得知王小鱼需要随那渊一同前往镇压动乱,每个人都有动作。
留在军中的阿道已经确定会随着他们行动,刘霞玉和未兰倒也起劲,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布囊,表示要跟着王小鱼一道去。
“你们真有意思,我自己还不想去呢。”王小鱼没好气的说。
“我会医术。”刘霞玉在小板上写道。
“你不还在喝着药吗?”王小鱼翻了个白眼。“先把声音治好吧,不然真到了需要你出面指证,你连口都张不开。”
“王姑娘,未兰也是习过一些武功的。”未兰则表示自己还能在路上照顾王小鱼。
“你问问刘霞玉,我需要人保护吗?”王小鱼朝刘霞玉勾了勾下巴。
刘霞玉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只凭她一个人便能放倒那些身手毒辣的杀手,这已经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只要护好你们自己,我就安心了,不要想着照顾我,要想着自己。”王小鱼直言道“未兰,如今尤二已经不在了,我不算你的主子,我也不想要人伺候我,我也希望你有好的去路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安排,会为你准备妥当,所以,要为自己多多着想,做人要是不自私,不懂得趋利避害,是很辛苦的。”
未兰一听,眼圈便红了,她哽咽着,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刘霞玉很不服,低头飞快的在板子上写什么。
王小鱼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的板子摁住。
“别写了,你说说,到时候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你想喊我都不行。”她很严肃的拒绝道“目前只有背靠镇南关的集安镇安全一些,在这里一旦出了什么事,军队顷刻就到,那渊留下的人也会好好的保护你,一旦发现有危险,一定要顾着自己逃跑,像在村子里一样,知道吗?”
刘霞玉很固执,硬扳开她的手,刷刷写下一行字。
“我知封氏一族的破绽。”
王小鱼反复看了几遍,有些怀疑的打量她。
“你没骗我?”
刘霞玉抿着嘴,拼命的摇头。
“如果我不带你,你绝对不告诉我?”她又问。
刘霞玉咬牙,狠狠的点了头。
王小鱼一口气差点没哽上来,她想了又想,才松口道“那你一路上可要紧紧跟着我,如果我也护不住你,那你到地府之下阎王问你因何寿元未尽就来了,你就只能怪自己太任性了。”
未兰见状,也想在努力一把,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没有能够拿得住王小鱼的筹码,她咬了咬下唇,认真说道“王姑娘适才说的一番话未兰都明白了,未兰无亲无故,在这世上也不对男人抱过天真的期望,未兰不求王姑娘这次带上未兰,但希望王姑娘以后都将未兰留在身边,不要再说让未兰离开这种话了。”
“那你别叫我王姑娘了,叫我小鱼吧。”王小鱼并不想做承诺,只是点点头,算是暂时同意了。
毕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刘霞玉见王小鱼松口,面露雀跃,背起小布囊便随着王小鱼出了门。
小布囊里都是药,除了她自己治喉咙的药粉,还有一些她闲暇时制出的解瘴毒的药丸,是甘屠人家传的秘药。
王小鱼没急着走,回到房中翻出宝塔中刚刚购置的男子衣物,才将刘霞玉叫进去,二人费了好些功夫将自己装扮成青年,再出房时,将未兰下了一跳。
她围着王小鱼转了两圈,也看了看刘霞玉,口中念念有词“您这妆,化的也太像了些。”
“只是妆吗?”她缠紧了护腕,昂了昂下巴,摆出一副潇洒的派头。
“您的声音也变了。”未兰捂嘴捧场道。
刘霞玉则还没接受全新的自己,有些不适应的干站着,小女儿家家的模样和那张化妆出来的硬朗面形成了诡异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