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愿望告吹,王小鱼着实低沉了好几日,李珩逸想让她开心,便提出带她四处去转转。
王小鱼原本只想赖在刘霞玉的庄子里不想动,但禁不住两个人轮番劝她,终于答应,一起往訾洲府去走走。
这两年,已经封妃的璃妃风头不减,即便金国那个美丽的盈月公主入宫,如今也是盈嫔了,却也不能让她失宠,二人在后宫成为了制肘,平分皇帝宠爱,而尤贵妃的消息已经鲜少听说了。
前段时间璃妃传出喜讯,说是有孕了,这下更是被皇帝当成宝一般,皇帝已经五十岁,后宫已经十几年没有传出妃子有孕,如今宠妃骤然有子,怎能不高兴。
自璃妃得宠,她的母家骤然翻身,原本只是一府知薄,得府尹厚待,频频晋升,其他远亲也借着贵妃名号做出闹出不少事来,比较出名的便是璃妃姑母家,据说学着王小鱼开了一间珍宝阁,收了不少奇珍异宝,和万宝阁竞争起了生意。
原本,王小鱼并不想理会,只是已有两个客人带着王小鱼这边买到的头冠,项圈设计去珍宝阁,光明正大的做出了同款售卖,王小鱼才知道对方派了人来窃取设计。
设计也是一笔收入,是王小鱼整夜整夜的熬,将自己这几年鉴宝的经验所得,结合未来的元素糅合的产物,不算一笔大钱,比不上工匠的工费,万宝阁有工匠要养,原石要售卖。所以不能放任对家恶意竞争。
此事一出,王小鱼便没有再接陌生客人的订单,而是只接老客的推荐,即便真有第一次来的客人,也不做设计的活,而是只推荐常规款式,这样下来,听说珍宝阁放出话来,也能接独家设计的首饰,衣裙。倒是一下吸引了不少人。
回家一事被放下,王小鱼便想去一探究竟。
打定主意,花了半天时间准备,刘霞玉留下了口信,让家仆跟家人说一声,带上了名叫小灵的丫鬟,一行四人,坐着徐岙赶的马车出发了。
訾洲府离滁安和汾阳赶马车也要十几日的时间,王小鱼他们并不急,打定主意一路游玩而去,走了不少城镇,虽然有许多都是王小鱼待过的地方,但有人陪行的感觉是不同的,也让她渐渐忘记了回家的事情,心情在路程中渐渐轻松愉悦起来。
当到达訾洲府,一行人的车上都载了不少各地的特产玩物。
訾洲府地处西北,日照时间久,要更干燥一些,下了车,王小鱼换上了更轻盈的齐胸纱裙,对襟的软烟衫,能透出手臂和薄肩的浑圆的线条,刘霞玉送的臂钏也隐约可见。
因为怕热,她手不离扇,整日都捏着一把小巧的骨扇打风,发髻也越盘越高,露出白玉般白洁修长的脖颈和锁骨。
李珩逸也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打伞,二人站在一块,倒也如金童玉女一般般配好看,走在路上,总能吸引一番目光。
只是这样的话,刘霞玉只敢想想,却不敢乱说。
訾洲府果然人人都知道珍宝阁,却不知万宝阁,王小鱼一行人找了府上最大的酒楼麒麟楼落脚,刚进门准备让伙计备午饭,就听见隔壁桌有人谈论珍宝阁的趣事。
“符老爷为了这副头面丢了大人了,听说符小姐气的不行,昨日还在珍宝阁里大吵大闹呢。”
“珍宝阁财大势粗,那符家人此番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隔壁桌是两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喝酒吃菜,王小鱼一听珍宝阁的八卦,便按耐不住的起身坐了过去,自然的与那二人搭起了话。
“两位大哥,刚才无意间听到二位谈论珍宝阁的事,我挺感兴趣的。”
“我等都是外乡人,专门冲珍宝阁的名气来,想做一件送人的首饰,听二位说的话,我有些不太放心。”她见那二人有些拘谨的看了看她,又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的模样,她赶紧解释。
那二人也没料到会有人加入对话,而且是一位相貌出众的小姐,都多少变的有些含蓄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李珩逸走了过来,加入了对话,才让二人轻松少许。
“家姐极少出门,若有冒犯之处,两位公子还望包涵。”李珩逸带着礼貌得体的笑,来到王小鱼身后“只是家姐很是重视这次送给好友的成亲之礼,挑尽了许多宝铺,最后还是决定来訾洲府的珍宝阁看看,也不是故意想偷听二位公子的对话。”
那二人见李珩逸姿态不凡,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公子的气概,不敢小觑,连忙摆手,也露出了结交的态度,和王小鱼二人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符老爷也是府上的一个米商,他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符小姐上个月定亲,夫婿也是门当户对的本地商贾,符老爷年轻便是好强之人,有心在女儿嫁妆上彰显身家,让亲家高看他符家,便花了十五万两白银在珍宝阁定了整套缠金丝红宝头冠,放出话来,要让女儿风光大嫁。
说句实话,当时有人说过,若只是此等材质,任何一个宝铺都能做。价格却只是一半,但珍宝阁宣称自家打造的头冠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有底气要这个价格,符老爷也是冲珍宝阁的名气,咬咬牙,提前一个月定下了这单。
原本,珍宝阁说好的25天交货,谁知一直拖到新婚前夕,符家人三催四催,珍宝阁终于交了货,交出的货却根本不是他们宣称的红宝头冠,而是他们铺子里陈列的翠玉头冠。
翠玉和红宝,价格相差甚远,且这翠玉头冠不知卖给了多少人,怎么能称得上独一无二?
符小姐受尽疼爱,从未尝过如此被人戏耍的滋味,一时间气的直哭,但第二日的吉时却不能耽误,只能委委屈屈的戴上头冠,肿着双眼哭哭啼啼的上了婚轿。
不知情的,都夸符小姐不舍离开父母,才哭的如此伤心。
符家花了钱,却货不对板,新婚三日后,果然上门讨说法了,珍宝阁方面却拒不承认,只说买卖自愿,符家若不愿意,当时为何肯将头冠拿走。
符家也拿出店铺的单据,上面清楚写明头冠该用的材质是上好的红宝六枚和金料,无论如何,拿到手的也不会是翠玉。
珍宝阁却拿出了另一张单据,说是半月前,符家反悔,改定了店里便宜的头冠,其余的钱,珍宝阁月末清算以后便会返还符家。
当然,那张单据上没有符姥爷的私章和签字,想来不过是珍宝阁隐瞒自己以次充好的谎话罢了。
“符家怎么不报官呢。”王小鱼听的笑了,其中一个书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有何用,那珍宝阁据说和璃妃娘娘有亲系,府尹根本不受理此案,只说珍宝阁并不多收符家的钱,且符家也已经收下了头面,钱货两讫,为何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