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前的庄子是一片无际的空地,一个大帐立在马场中,用来提供客人休息喝茶,闲聊的所在。
这还是王小鱼和那渊两年来第一次见面,刚进大帐,她就能感觉到帐内的那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弄的她紧张的不行。
那渊相较那时似乎没什么改变,却又改变不少,王小鱼第一反应便是他晒黑了不少,铜色的肤色很是均匀,给他出众的外表增添了几分野性不羁的魅力。
王小鱼只看了一眼,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那深邃的眸子晶莹剔透,闪耀着引人入迷的光芒,王小鱼吓了一跳,匆匆移开了眼睛。
都是李珩逸!好端端的去找她干嘛!她还能掉进茅坑溺死了吗?
对了,李珩逸怎么不在。
“来了,坐吧。”那渊只觉得两年过去,她变得很不一样。
她长高,也丰满了许多,容貌越发出挑,拔人眼球,不像两年前的她,纤瘦的让人担心。
那渊指的是他身侧的圈椅,王小鱼却找了个远一些的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那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落座,身上的气压低了不少。
“那大人今日不是来选马的吗?选完了吗?”王小鱼左右打量,全然不见一匹马。
“还没,不如小鱼帮我挑一匹?”他心不在焉的问道。
“我哪有这个本事。”王小鱼敷衍道。“对我来说,只要第一眼喜欢那便可以了。”
“是吗。”那渊看向她,不说话了,王小鱼只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炽热的让她拘束。
“对了,李珩逸呢。”王小鱼问道。
“我让人送他回去了。”那渊说道“他知道我让周信带你过来,原本不肯走,不过,我一说回京后,没准会在皇上面前,戳穿你一直在帮他打理万宝阁、带着他抗旨,多次偷偷离开滁安的事情,他不敢留下来。”
“六皇子对你,还真是在意。”那渊语气怪异,感叹道。
“好好说话。”王小鱼听不惯他这样的语气“既然你找我过来,就有话直说。”
她的语气有些强硬,让那渊对她有了几分改观。
“你一刻也不愿与我多待?”那渊想了想,突然很认真的问她。
在这点上,她不愿说谎,咬住唇摇了摇头“没这回事,你别这样想。”
“那就好。”那渊瞧着她还是学不会言不由衷的模样,且不反感他,心情愉悦了不少。
“皇上答应给我的两年之期已到,以后,我便会回京,待在京中,你呢?”他问。
“我?我这里待几日,那里待几日。”王小鱼倒也没有说谎,原本,她就是滁安待几日,汾阳待几日,然后为了找到送宝来修复或者护理的客人。在周边的县城待几日,和她用男子身份攀上关系的几个富家子弟吃喝玩乐,发展机会。
男子身份的她,可是很忙的。
“若我有空,可以去见你吗?”他问。
“那大人,你别这样。”王小鱼本想着他会为当年自己将他迷晕逃走的事情耿耿于怀,恨她厌恶她,叫她来肯定只也为了责怪她,但没想到他似乎完全忘记那件事一般,反倒让王小鱼不禁脊背发凉,心里十分不安。“你不然骂我几句,我肯定不还嘴。”
“既然你不排斥,为何不行?”他问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尴尬吗?”王小鱼问他“咱们可是分手了,就是分开了,结束了一段失败的恋情。”
“你一点都不觉得六殿下对你的态度不一般吗?”他反倒问。
王小鱼皱着眉看他“李珩逸年纪尚轻,不懂处理和分辨感情与友情,我一直告诉他注意身份,我和他没有可能,不管他如何想,我们都不可能越线。”
“君子不立危墙。”那渊说话轻飘飘的“我不信。”
王小鱼噎住了。
确实,这样下去实在危险,即便自己反复强调过距离,但李珩逸总是不会注意相处的分寸。
“你愿意和他保持相处,那与我做好友,怎么就尴尬、奇怪了呢?”原来他是想说这句话。“难道,你对他......”
“那渊,我劝你不要胡说。”王小鱼瞪了他一眼,那渊心脏即刻漏跳了一下。
那渊收回迷乱的目光,调整了一下表情。
果然,即便两年过去,仅是短短的见一面,说几句话,都能左右他,影响他的情绪。
“既然你不计前嫌,那我当然也不会在意。”王小鱼口是心非的说道“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恨我,当时,我对你做的事确实有些过分。”
那渊抬眸看她,这个原因,他自然知道的。
“两年足够久了,小鱼难道还在因为我当时对你做的事恨着我吗?”他给出了原因,同时问。
“的确,两年足够久了。”王小鱼早已忘记了那时她的反应和感觉,至今想想,竟然会觉得再也难以带入当时的感觉。
或许是这之后,她想的最多的便是回家,除了刘霞玉和李珩逸,其他事情,她都不那么在意了。
“殿下适才说,你们要去看明天的赛龙舟?”得到满意的答复,那渊保守的没有再进一步,而是问起王小鱼明日的安排。
“没错。”王小鱼点头。
“一定要去?”
“来都来了......我们都很想看看。”王小鱼对他的问题摸不着头脑。
“那明日,我来接你。”他下决定道。
“我们有马车!”王小鱼想要拒绝。
“我只接你。”他强调,且不容拒绝。
“那渊,保持距离!”王小鱼提醒他“你这样子,让我很害怕。”
“你和殿下一直都坐一辆马车,你怎么不害怕他?”他问“你怕我轻薄你?”
“那渊。”王小鱼迷惑的看着他“你这两年和周信都上哪学的无赖,怎么这么能诡辩?”
那渊勾唇浅笑,手中摆弄着腰际悬挂的绦穗,看上去心情好了起来。
“我明日来接你。”
“不用了。”
“说定了。”
“谁跟你说定了,我走了。”王小鱼不想跟他纠缠,只丢下一句话,匆忙忙的从大帐离开了。
那渊感觉到人远远离开,收敛起笑容,垂下了羽睫。
两年了,他果真没办法放弃她,即便那时二人都如此决绝,他醒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心中的失望与伤心,再看到她,这些情绪,根本都想不起来了。
好在她并不抗拒自己,那么,他们还有从头开始的机会,这一次,不能激进,不能贸然,免得把这条小鱼儿吓回了大海,找起来就难了。
那渊想着,等到了周信回来复命。
“袁相那边的人不肯过来吗?”那渊正色问道。
“看来是的。”周信点头“已经过了我与他们说好的时间。”
“罢了,我倒要看看他与太子的人,究竟要在龙舟会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