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
似乎是感受到女生低落的情绪，半晌过后，林行舟说了句似是而非的“夸奖”。
“董事长，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快速收拾好心情，简瑶抿了抿双唇。
可惜，她没能等来回答，却等来了......
“啊......”
她抬手捂住额侧，痛呼出声。
这似乎是取悦了林行舟，他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唇角，沉声说道：“想得美。”
此话一出，驾驶座的老罗瞬间屏住呼吸，咬紧了后槽牙，心中默念：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而，简瑶则是瞪着杏眸，灵光一现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发现”，她哼了一声，说道：“虽然董事长你帮我分析解决了今天的问题，但是不代表我就是个愚笨的人。事实上，你也有问题！”
清脆坚定的女声让林行舟目光一顿，他侧眸望去，问道：“愿闻其详。”
“我记得前段时间的迎新会上，有个男同事问过您，对集团行贿受贿的腐败事件的看法。董事长曾经说过‘集团是科学分配，每个部门相互制约，加上外部的审计监管，集团的反腐制度是非常完善的’。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说着，简瑶稍稍欠身，双眸定定看着身旁的男人。
“继续说。”
林行舟面色如常，语气平淡道。
“后勤部门承担着整个集团的物资供应，不仅负责分发登记物资，还需要在每年度测算物资损耗度以及在过往的数据上进行物资预算。而集团为了相互制衡，将采购的权利留给了采购部门，在理想状态下，确实会杜绝‘贪污’跟‘腐败’的情况。可......如果两个部门的人相互打掩护呢？”
此刻的女生言辞犀利，跟方才的软糯的模样，判若两人。
“继续说。”
听到这里，林行舟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双眼回视对方。
四目相对间，两人纠缠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悸动在默默无言中。
“我盘点了后勤部仓库中所有物资的数量，分明标注了购买时间、到货时间，跟部门的明细表格做了对比。结果发现，虽然数量上是对的，但是......”
简瑶说话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我发现了个规律，集团每年购买清单上的物资数量比真实的损耗量多出40%，而为了让这40%更加的合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小规模的领取记录，可最终物品仍旧存在于仓库中，并且会在下一年度的采购后，登记为新一轮的物品。”
像是个恒久不变的“公式”，譬如集团每年需要200个工牌，后勤部会在损耗度以及储备的基础上制定采购的数量为300个，可有人会将数据做成420个，并在之后将数据合理化。
那么多出的120个物资的金额，落到了哪里？
整个集团每年将会采购多少物资，如果每个物资都将多出40%，会有多大的金钱缺口！
这事情的确不简单，林行舟目光冷了下来，可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证据的支撑，他低声问道：“证据。”
“确凿的证据我没有，但是我有标记每一笔异常的采购数据。”
谈及“证据”，简瑶摇了摇头。
毕竟她入职的时间比较短，能有这样重大的发现，也全赖于包兰茹莫名的刁难。
后勤部的仓库应当仅用于存储，没人会盘点。
各个员工的物资领取，都是从电脑表格中进行增减。
简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虚拟的数据中。
“在哪里？”
林行舟问道。
“在公司。”
今天上班前，简瑶特意将“东西”带到了公司。
“老罗，回林氏。”
再度靠回椅背，林行舟吩咐道。
“是，董事长。”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老罗，抓住时机回应道。
适才，后座中的两人自上车时便在交谈，一直没有说明目的地，所以他驾驶着车辆在大厦附近绕圈。
此刻得到了指令，老罗轻踩油门，回转方向盘往回开去。
“所以说，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简瑶坐直身体，双眸看向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声音几不可闻。
在车厢中消散开来。
“应该是昨晚上的那些资料吧？”
许久过后，林行舟主动出声说道。
闻言，老罗恍然大悟，难怪董事长昨天会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公寓前，原来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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