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满身泥水的罗小芸,狼狈的推开林舒。
可她那软弱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林舒的大手,被死死的抓住了胳膊。
“你放开我!”
“雨太大了,回去吧。”
“你滚开!”
大声的吼着,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林舒扛在肩膀上,一步一步的被带回了楼上,全身湿透的少女,被放在了地上。
她立刻站起来要冲出去,又被林舒拦住,他高大的身材,就像一个过不去的门神。
罗小芸急的大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会害死人的!”
那个心机狡猾的软妹子仿佛不见了,只剩下手忙脚乱的模样,林舒却不动如山,任由她怎么推搡,就是不让开。
她急的失去理智,回头去拿桌上的水果刀,被林舒一把按住,“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是,我知道了那个可爱听话的乖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心机狡猾的绿茶女。”
啪嗒,水果刀掉了。
罗小芸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全身湿透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像个落魄的失败者,而不是平日打扮软萌的元气少女。
林舒耐心的陪她一起坐下,两人湿透了全身,也让地板全是泥水,“其实从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问题,没有人天生就是一肚子坏心眼,一定是环境影响造成的,所以我派人去你老家了解一下。”
她绝望的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你八岁的时候,爸爸犯事进了监狱,小镇人少,一点事就传开了,所有小伙伴都知道你爸进去了,每天指着鼻子笑话你,你妈妈忍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丢下你跑了。”
八岁的家庭变故,让罗小芸快乐的童年戛然而止,开始了黑暗的日子。
没有爹妈的孩子,是要被人欺负的,小镇的环境本就没有那么文明高素质,罗小芸就像一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孤儿,善恶观念不够清楚的孩子们,看到她就会打一顿,坏蛋的女儿也是坏蛋。
那段日子里,小镇里的小路上,经常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被三两个孩子追着打,她惊慌的小脸惨白,大口喘着气,玩命的跑着。
孩童的恶意,是不懂分寸的,他们真的会打伤打哭对方,甚至会打死。
路过的大人,好心点的会制止,坏心眼的,就会看热闹,说是小孩子打闹而已。
那些年,她过的很惨,爹妈不在了,乡下的奶奶特意搬过来照顾她,老人为了护住孙女,每天都要和街坊邻居撕逼,让他们管好自己家的孩子。
可没人会怕一个老太太,何况老太太的儿子是个犯法的恶棍,你活该。
私下里,罗小芸还是会挨打,她甚至不敢穿新衣服出门,因为那些孩子会故意弄坏她的衣服,也不敢在路边买吃的,因为一定会被抢走。
没人知道那段黑暗残酷的日子,她幼小的内心是怎么熬过来。
但从结果来说,那几年,造成了罗小芸的黑化。
“那些欺负你的坏孩子,在几年时间里,有人在放学路上,被一板砖拍晕了,脑后流血,也有人被疯狗咬坏了脸,还有孩子掉进水里差点淹死,这些离奇的意外,当时没人注意,我按时间线搜集了线索,他们出事的地方,你都很熟悉。小芸,是你报复的吧。”
残酷的童年再度被掀起,罗小芸绝望的眼里,瞬间多了恐惧和怨恨,小手甚至颤抖的握紧了拳头。
林舒安慰的拉住她的手,“冷静点……”
小学结束,罗小芸长大去
了初中,没有人会野蛮的追打她了,但小镇里大家都知道她父亲是犯事的人,这成了她的原罪,她在初中又遭到了校园霸凌。
“开学的第一个月,你来了月事,可你奶奶年纪大了,没告诉你这方面的知识,那天你整条裤子都染红了,被全班笑话,没人帮你说话,你成了全班最好欺负的。”
她个子矮,没有爹妈,穿的也穷,谁都要欺负她一下,她被孤立了。
“初中的年纪,混混太妹的习气很重,欺负人的手段更加恶劣,会用这种方式折磨你,轻则打骂,还有人要把你骗去小旅馆。”
残酷的童年让她成长了,她变得狡猾了,知道如何避开危险,但初中的混沌环境,她没法抵抗所有恶意,第一次被骗进小旅馆,她跳窗逃走了,但第二次第三次呢,那些混混是不讲道理的,不会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于是她找到了一个对她有意思的混混男生,被她成功利用,保护她不被骚扰。罗小芸也第一次利用女孩子的身份,尝到了甜头。
在初中和校园欺凌的斗智斗勇中,她开始学会如何对抗那些恶意,小小年纪拥有了复杂的心机,也不得不佩服她,在那样的环境下,依然坚强。
“明明是一个美好的年纪,你却像是活在黑暗丛林里,每天想着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那些年你很累吧。”
罗小芸颤抖着肩膀,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一滴眼泪滑落脸颊。
林舒拿起纸巾,帮她擦掉眼泪,继续说道:“因为初中的混乱,你学习成绩普普通通,只考上了普通的高中,大学也只考入了专科。”
罗小芸的青春,就像一场血泪史,她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恶意,小镇就那么大,人人都知道她孤儿的身份,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地狱般的成长,让罗小芸被迫成为了一个心机绿茶,她仿佛获得了一个天赋,能轻易看出对方眼中的恶意,她知道用各种方法保护自己。
可时间如果可以重来,谁愿意活成这样。
“也许还有更多的事,我没打听到,八岁到十八岁,这么好的十年,对你太不公平了,在那么压抑残酷的环境里,你没有崩溃的自暴自弃,是因为你奶奶吧,她是你唯一的亲情依靠。”
说到这,罗小芸突然崩溃的哭了出来。
无论多少人欺负她,每次回家,奶奶都会给她做一桌好饭,省吃俭用也要让她吃好穿好,没有父母的日子,家里没有收入了,老人仅靠着捡垃圾和帮别人打扫卫生,赚来一点生活费,全都给了罗小芸。
那是她黑暗青春中,唯一的温暖。
也让罗小芸没有彻底黑化。
她还记得善良的奶奶。
可惜,善良的人,似乎未必有好报。
林舒说道:“你很聪明,高中时候就知道了用福利姬的方式出道,拍那些二次元照片赚钱,到了大学里,你已经收获名气,月入过万了,可你身上没有一件奢侈品,穿的衣服和化妆品全是商家赠送的,从寝室搬出来,只租这种老旧的廉价房,你很省钱,我知道,你的钱花在别的地方了,我们是一类人。”
她奶奶病了……
罗小芸把赚的钱,都搭在了医院里。
哭泣中的她,终于说话了,“所以,我奶奶的病突然恶化,是你派人做的,对吧,你想让我逼不得已,答应去你的公司签约,我偏不去!”
“一百万的费用,张人杰不可能付给你,那合同绝对会趁火打劫的克扣你,你冷静点。”
“我不冷静!你放我出去,我现在需要钱!”
奶奶病危,聪明的她,在这一刻失去理智,发疯一样要出门,林舒一
把抱住她,就是不准她走,“来不及了!张人杰的钱救不了你。”
她崩溃的跪在地上,“求你了,让我去救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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