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小淑女留下的残局可谓惨不忍睹。
每个人的天赋是不同的,有些人真的不擅长做饭,韩玉像她父亲一样,有书卷气,却没有烟火气。
今晚的晚饭,她几乎一样都没做成,林舒只能重新开始,他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同居过,只是偶尔的时候,林舒在韩玉家里,给她展示一下厨艺。
半小时后,几盘小炒做好了。
韩玉换上了很短的睡裙,稍微坐下,好像能看到什么,一双细长的白腿,让林舒差点心猿意马。
“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还是老样子,这几年没什么进步。”
韩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嗯,味道很好,你也尝尝。”她又喂了林舒一口,用了同一双筷子,微妙的气氛不言而喻。
晚饭吃的很愉快,两人毕竟太熟悉了,比很多人更了解对方,过去的纠结放下了,他们聊的很放松,可以开玩笑调侃对方,不像之前那样拘谨,隔着前任关系的屏障。
她询问林舒一些做饭的基础知识,如今自己住了,还是决定自己做饭,林舒调侃她,文青思维太重,做饭上眼高手低了,没什么经验,今晚不该买那么多好的食材,难度太高了,从基础开始才对。
“你终于教训我一次。”
“谁让你以前表现的那么完美呢,现在才看到你的缺点。”
她笑了笑,夹了一口菜,送到林舒嘴里,柔声说了一句,“我错了。”
这句话有太多意思,对以前的道歉,对自己的自责,又或者是一句娇嗔,林舒呆了一秒,咬住她的筷子,像是要咬住她一样。
微妙的神态和动作,微妙的交流。
画面仿佛定格了,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手机突然传来振动,打破了气氛,是韩玉的手机响了,她爸爸询问她,为什么这个周末没回家,她说约了朋友,敷衍了过去。
女儿搬出去住,对父母来说当然不习惯,约定周末要回家。
“有父母的人,总会被挂念,没父母的人,周末就像流浪,然后我们都会互相羡慕对方。”
林舒的调侃,让韩玉轻轻摇头,“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没听说一句话吗,人的一生,就像在寻找一条回家的路,那个家就是自己的理想乡,你只是暂时没找到,不是无家可归。”
韩玉知道,林舒擅长给人安全感,但他内心又是缺少安全感的人,因为他没有家了。
“好像有点道理,读书多的人,很擅长开导别人吧,随便从书里搬出一句话,就能让别人醍醐灌顶。”
“可读书多的人,自己会犯傻。”她收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瓶漱口水,“别忘记哦。”
“当然记得。”
这是韩玉的习惯,每次吃饭之后,都会喝一口漱口水,林舒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学会了这个习惯。
收拾了餐桌,林舒主动去洗碗。
韩玉说道:“我选了一部电影……待会一起看吧。”
“好啊,好久没陪你看过了,不会又选催眠的文艺片吧。”
“不会啦,选你喜欢的那种。”
“哦?成年的?”
“讨厌。”
随后她拉上了窗帘,客厅里有一个投影仪,专门放映高清电影,算是韩玉搬出来住最大的愿望,家里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靠在林舒肩膀上,林舒也把她搂在怀里,一切显得那么自然,电影竟然是一部很老的武侠片《独臂刀》,刚好对了林舒的胃口。
两人看的很认真,手不知不觉的扣
在一起,关灯的气氛下,似乎宣布了没有界限,韩玉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小声说了一句:“吻我。”
下一秒,嘴唇便被封住。
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
过去的虚假,需要用现在的真实去补偿。
电影演到了一半,沙发上的男女已经转场进了卧室里,地上只留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屏幕上大侠在刀光剑影,卧室里也在纠缠着旧怨新情。
突然,电影里的大侠,被仇家斩断了一臂,卧室的门同时推开。
韩玉急匆匆跑进浴室里,林舒打开了灯了,发现床单上红了一片,尴尬的长大嘴巴,戏里戏外都见血了。
他立刻扯下床单,在衣柜里找到新的,重新铺好,捡起地上染红的纸团,和零点零三的包装皮,丢进了垃圾桶里,心里觉得可惜,浪费了一个。
收拾完之后,韩玉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脸红又尴尬,“对不起,来姨妈了。”
而且是久违的迟到。
八月的某一晚,他们俩发生了那一次,然后整个九月韩玉出现了推迟,差点以为怀孕了,其实是那段时间熬夜频繁,出了问题,一直到今晚,终于来了。
她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是身体恢复正常了,只可惜和林舒戛然而止了。
但顺理成章的气氛,并没有受影响,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拥吻了一会,林舒抱住她,噗的笑了,然后韩玉也跟着笑了。
一对旧情人,这种事不算陌生了,却是第一次遇到拦路虎,觉得有点好笑。
“那……继续看电影吗。”她笑着问道。
“好啊。”
来之前,两人的心里,大概就心知肚明,今晚会发生什么,或者说,是迟早的事。
怀孕惊魂之后,他们互相说了心里话,一起走出了过去的心结,之后两人并不掩饰暧昧的状态了。
两人回到客厅里,一起继续看电影。
韩玉洗了水果,“你饭量那么大,晚饭没吃饱吧,要吃点宵夜吗。”
“还好,没消耗什么体力。”
“这是在抱怨我吗。”
她笑着嗔怪,被林舒一把抱进怀里,她又娇嗔的推开,两人气氛轻松的互相打闹着,韩玉想起了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那时候的她,明明在恋爱中无忧无虑,却不珍惜那个给她快乐的人,她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伤害了林舒,伤害了他们本该有的感情。
想到这,她温柔的抱住林舒,在他耳边说着:“今晚既然让你留下了,总不能太委屈你。”
“嗯?”
“嘘。”
林舒眨了眨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人生,有时候就是在那一瞬间变得昏天暗地,然后在醒来的时候,一切清晰。
当清晨的鸟叫,把这对旧情人叫醒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对方,有一种陌生的新奇感,不是他们之间陌生,而是他们俩从来没经历过一起醒来。
在一起那段日子,该发生的都有,但林舒没住处,韩玉晚上会回家,所以两人只是偶尔去开个钟点房,休息一下午,仅此而已。
这一晚,他们是第一次经历同睡同起。
韩玉小鸟依人的躺在他怀里,平日里略带忧郁的神色,此时变得温情而满足,女文青不是闷葫芦,她也有可爱和小女人的一面。
白白的小手,调皮的摸索着林舒的肌肉,“要一直保持好呀。”
林舒笑了,“当然要保持下去,这是我吃饭的本钱。”
“我觉得,我们缺一个洗碗机。”
我们……
一句浪漫的情话,让林舒愣了。
因为这句暗示,只有他能听懂。
那段筹备结婚的日子,他们俩都很忙,要准备很多东西,婚礼,婚房等等,在买房子的事情上,他们俩经常一起逛家具城,韩玉有很多幻想,经常看着某个家具说:我们缺一个婴儿床,我们缺一个落地台灯。
那时候,林舒会点头同意,说我们是该买了。
他懂了,韩玉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好啊,我们是该买一个洗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