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寒呢?”
我强忍着身上的种种不适,坐了起来,问周敬:“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你难道没有拉他加入我们吗?”
“拉了,可是他不来。”
周敬轻声道:“他说落马山里面的四象凶地的风水格局一时半会儿根本破不掉的,那里迟早还得出事,他的祖辈世世代代都在盯着这个险恶的风水局,守护落马山一带的太平,他离不开,也不想离开,怕有负先辈的重托。”
我想了想,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四象凶地的风水格局是天然形成的,几乎无解,除非学着愚公移山把青龙位、玄武位、白虎位全都铲平了没准儿才能解决掉,可是这种工程根本不是现在我和顾映寒的能力能解决的,让国家去搞,人家也不会相信我们,反正要想彻底解决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就这么拖着了,能拖一天是一天,所以顾映寒的心情我还是理解的。
只不过顾映寒这个人是有本事的人,他不肯入伙还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可惜,一来是他空有一身本事却守在了那穷乡僻壤之中,二来他可能是眼下这个浮夸的社会里的最后一个清微道传人了,应该走出大山去为清微道传播一下,要不然是中华文明的损失!
只是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讲究一个缘分,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犹豫了一下,我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我心中最不想面对,可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张哥呢?解决了那批鬼子兵以后你们回去查看了吗?”
“看过了。”
周敬脸上带着悲伤,轻声说道:“四象大凶的穴场已经被彻彻底底的炸平了,里面存放的毒气弹也被引爆了,那片穴场四周的动物几乎没一个存活的,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地下基地已经消失了,张哥的尸体根本找不到了,翻遍了四周最后只找到了他用的军刀,不过我没有带走,和顾映寒在那里给他立了一座衣冠冢。”
衣冠冢……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也好吧,张博文一生戎马,是个好人,也是个大英雄,他是战死在那里的,衣冠冢立在那里也好,归葬山河,有落马山的雄壮的巍巍青山相伴,或许也是个归宿。
有些微热的液体划过脸庞,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不过也是未到伤心之处而已,每一次想起张博文的笑和耿直豪迈,我心里都堵得慌,在落马山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因为那个时候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突然的甚至都不给人悲伤的机会,只顾着用尽一切力气去生存,可如今一安静下来,我整个人都被无言的悲伤吞噬了。
或许花木兰说的对,我走的就是一条荆棘丛生,白骨遍地的路,抬头看不见前方,再回头身后已是茫茫,只能站在兄弟的白骨上一往无前。
周敬伸手为我擦掉了眼角的泪,垂头道:“天哥,是我不好,张哥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引爆火药库,属于自杀之人,可惜这种面相是最难看出的,在面相十二宫里面根本不会体现,所以他的命宫和疾厄宫一片平静,需要有很高的相术造诣才能结合十二宫种种迹象来断命,都怪我相术不精,要是我有我爷爷的造诣的话,或许就能提前示警了。”
“不怪你,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