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林青一眼,自然看到了她双眸中闪烁的杀意。
她关心我,我知道。
可是,陈煜的事情本来就是受我牵连,我哪里还能下得去手?
陈煜,一直都在克制。
可是,他的容忍总是有个限度的,这个限度就是苏蕾蕾能活下去,如今,苏蕾蕾出事了,那唯一一根能套住这条野兽的枷锁也断裂了,就算是我也拦不住他了,除非……杀了他!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便苦笑道:“算了,随他去吧!”
“什么?”
林青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知道如果他失控的话,会死多少人么?这天都能给你捅个窟窿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能给他填住这个窟窿!到时候惊动了国家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的人,一旦较了真追查起来,恐怕很快就能追查到你的身上,毕竟你去陈家沟是很多人看见的事情,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这血姑鬼尸是你从陈家沟里带出来的,这笔烂账到最后还是要算在你头上的,虽然你做的很干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恐怕你还不知道国家特殊事件处理部门如果要追究责任,其实完全不需要证据吧?尤其是对咱们这一行的人,他们可向来都是当成邪门歪道的,搞不好不问责直接给你关死牢里面一颗花生米解决掉都不是不可能!”
我垂头苦笑了起来,我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我自个儿明白,陈煜真要滥杀无辜,捅出了天大的窟窿,我的能耐填不上,但要我去阻拦他、对付他,我也没那个脸!
我坐在床上,一连做了许多个深呼吸,躁动的心绪才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心头也有了抉择,咬了咬牙就和林青说:“姐,这件事情你真的别管了,让他去吧,捅出的窟窿我能填住,填!填不住,我跟他一起完蛋!苏蕾蕾的事情因我而起,我应该承担责任!”
林青还想说什么,被我粗暴的一挥手打断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柜里面取了一件棉大衣披上,拿了一包烟离开了卧室。
这里空间太小,压抑的我难以呼吸。
院子里,天空无月,正是夜幕最黑的时候,黑的让人心寒,天空中又扬起了雪花,犹如一团团棉絮,在凛冽的寒风中呼啸。
这个季节的北方,大概是最冷的时候了。
哪怕我身上披了一层棉大衣,来到院子里以后也是冻得忍不住一哆嗦,用脚在阳台上扒拉开一块积雪,然后我便坐下了,掏出打火机准备点一颗烟抽抽,无奈风太大,一连打了好几下都没见有火苗冒出来。
一时间,我心里更加的烦躁了,“啪啪啪”不断摁着打火机。
结果就在这时,一双冷冰冰的手忽然贴了上来,帮我挡住了风,我手里的打火机也“轰”的一下窜出了火苗。
我一愣,下意识扭头朝身边看去,却见花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就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那双璀璨如星空的眸子凝视着我,然后……她昂了昂下巴,示意我赶紧点烟,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凑上去把夹在唇间的香烟点着,霎时,一股辛辣的气体涌入我肺腔间,火辣辣的,让我有些发木的身子好了很多。
然后,我们两个就这么默默坐在阳台上,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