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墙之内,就是一顶顶纸糊的帐篷了。
矮墙、白纸帐篷……
阴兵的营地,难免带上了些诡异味道,再加上周围荒山光秃秃的,不见一根草,整体横陈在阴间雾蒙蒙的环境里,说不出的压抑。
隔着大老远,我就能看到营地里面到处都是阴兵,丢盔弃甲,拿着武器的都少,营地上空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说明豹尾带着逃兵逃到这里以后,仍旧有不少阴兵因为伤势沉重在这里死去了。
这一幕幕落在我的眼中,看的我整个人的内心都有些压抑。
鬼王乱,阴阳乱,阴间白骨丘山,阳间生民恸哭。
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只有沉重的疾苦,无论是对于阴间来说,还是对于阳间来说,都已经在这一场大洗牌中受到了莫大的波及。
我虽然是魔,但此刻心情也有点压抑,毕竟我也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之一,从我和阴间的阴帅神煞立下七杀盟约的时候开始,我就必然要为这场战争负责。
沉默许久,我甩了甩头,将一切抛诸脑后,拽着那阴将径自进了营地。
我们这一拨人好歹也是好几百号高手,一来,造成的声势未免会大一些,结果出乎我预料的是,营地里的那些阴兵在见到我以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拿起武器战斗,而是掉头就跑,那一瞬间,整个营地混乱,阴兵狼奔豹突,一副乱世浮生象……
我苦笑,这样的阴兵还能继续作战么?
怕是不行了吧!
就这样,我几乎是一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奔着这营地最大的那一顶白纸帐篷就去了,毋庸置疑,如果豹尾没有战死,就一定在那里。
事实上,我的猜测是对的,当我们站在那白纸帐篷外面的时候,透过卷起来的白纸帘子,一眼就看到了豹尾。
它似乎是受伤了,状态很不好,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断推演着他面前的一个沙盘,时而这里扒拉一下,时而挪一挪那里,就连我们站在他的大帐外都没有察觉到。
我也没有打扰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豹尾在沙盘上面足足推演了约莫三十分钟左右,耐心似乎终于是消耗殆尽了,一下子狂暴了起来,“啪嚓啪嚓”几拳头将沙盘砸成了一个稀巴烂,然后拽着自己的脑袋近乎疯狂的摇头怒吼:“不对,不对,不能这么打,这还怎么赢?大帅啊,你要怎么打赢这场战争,双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说着,它又疯狂的砸起了沙盘,很显然他是难以承受这一次失败的,对他造成的伤害很大,几乎已经快要疯魔了,砸了那么半天,他才好不容易发泄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头喃喃自语:“白无常啊,或许这一次你是错的,咱们这位大帅根本就不靠谱,百万大军枕戈待旦,他自己却溜得没影了,错过了最好的战机,现在可好,这还怎么打?咱们完蛋了,完蛋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白无常没错,他相信我也没有错,我更没有临阵脱逃。”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动声色的走进了帐篷,一边走一边看着包围说道:“错的是你,七杀盟约建立后,我麾下十四部大将,鸟嘴阵亡,也曾力战,我不好说什么,而你呢?战败之后就露出了这副状态?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个营地,如果刚才有鬼王的军队来偷袭的话,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军,只需百名悍卒,就能一下冲进来踏平你们所有人,割下你这个当初酆都大帝亲自册封的正牌阴帅的头颅都不在话下,那才是闹了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