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母亲和李叔进了屋子,我没跟进去,我想时隔二十年,他们大概有许多的话要说,所以我干脆在外面陪着黑子,把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日升月落,他们在屋子里面待了整整一天一夜,透过窗户,我看到他们在客厅里对饮,时不时的会传出爽朗的笑声,时光留给了他们伤痕,也留给了他们豁达,我想很多事情他们谈完以后都应该化解开了,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属于他们的时代都已经落幕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到后来,他们喝到尽兴处,甚至唱起了歌,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们一遍一遍的唱,唱的是种情怀,我在外面一遍一遍的听,听的都是辛酸。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我一直都在外面等着,逗弄黑子,一直到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我母亲才终于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她身上的黑气愈发的浓郁了,阴煞之气溃散的速度比从前更快。
只不过,对于这一切她恍如未觉,与李叔对饮一天一夜后,丝毫不见醉意,大概凭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就根本没有喝醉的可能性,从屋子里出来以后,脚步特平稳的走到了我身边,然后缓缓在我身旁坐下,黑子和她不熟,还有些畏惧她身上的气息,不过倒是还跟以前一样凶猛勇敢,直接挡在了我面前,满是警惕的看着我母亲。
“噗嗤。”
最后,我母亲倒是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黑子的脑袋:“真是一条好狗,很有灵性,如果有了机缘,不失为一条灵犬,有主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潜质,竟然这么快就闻出了我身上的敌意。”
敌意?
我没太听明白,下意识的看了我母亲一眼,有些纳闷的问:“妈,你喝多了?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夸一夸你这条狗,如果有机缘的话,或许还不错。”
我母亲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不过,好狗是好狗,可惜,我现在不需要它清醒着。”
说完,我母亲的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戳在了黑子的脑门子上,我看见一缕黑气一下子钻进了黑子的头里,那毕竟是属于圣人的力量,黑子就算是獒犬也扛不住不是?当场“嗷呜”的惨叫悲鸣了一声,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我脚下。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突然,我当场也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我母亲一眼,张嘴就要问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忽然会对黑子出手?
结果,我母亲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还不等我张嘴呢,直接一记掌刀切在了我脖子上,当场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她出手特别快,而且还狠,打击的位置也挺要命的,属于人体最脆弱的位置之一,如果大力打击的话,人能直接休克,我饶是身体健壮,猝不及防之下挨上这么一下子也是销魂的很,头晕目眩,好悬没直接过去,最后愣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连连后退,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下意识的握紧了百辟刀,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百辟刀能带给我一些安全感了,然后我看着我母亲仍不住怒吼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