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顿时脸色一变,心生愤恨。
可一想起刚才的惨败,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
这时,一位羽扇纶巾,年轻俊美的男子却从使团队伍中走了出来,冲着李筱婉就是一礼。
“在下董允文,有礼了!”
“早闻乾国大将军独女李姑娘,天资聪颖、贞洁娴静,自幼饱读诗书,乾人赞誉有加,冠以女诸生之名,乃当世第一才女!”
“今日一见,李姑娘果然不凡。”
一听这话,秦颂不由得多看李筱婉两眼。
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寻常女子根本就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即便是些许富家子女有这个机会,却也难当大才之名。
要知道,“女诸生”这个名头,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
李筱婉象征性回了一礼,眉宇之间并无太多喜色。
“还请赐教!”
早在来的路上,洪喜寿就将宫里的事情全盘托出。
北凉使臣董允文大杀四方,大乾名士纷纷落败,如今更是输掉了边境十八城。
为了挽回大乾的颜面和国威,这才不得已将李筱婉请出。
毕竟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属她文采最为耀眼。
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一旦要是李筱婉输了……
大乾不仅声名俱损,李筱婉同样也要屈身于北凉皇子牧云峰为妾。
“那就比诗词歌赋吧,不限题材,只看功底。”
董允文胸有成竹,丝毫没有给李筱婉反驳的机会。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繁花润雨洒江南,雨洒江南流水潺。”
“潺水流南江洒雨,南江洒雨润花繁。”
话音落罢,顺天殿顿时寂静无声。
尽管这首诗算不得千古佳作,但只需细细品味一番,便能察觉到其中的独特之处。
“天呐!此子好生了得,竟当场做了一首回文?”
“繁花润雨洒江南,雨洒江南……”
“不愧是懂大家的后代,我等自愧不如!”
……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李筱婉依旧眉头紧锁。
董允文似乎早有所料,轻蔑一笑。
“大乾文坛,不过尔尔!”
“李姑娘若对不出来,那可就只能前往北凉做妾了!”
董允文故意说的大声,甚至还不忘撇了一眼大将军李继业。
这些年在边境,这老家伙可没让北凉少吃苦头。
让他闺女去北梁做妾,无疑比杀了他还难受!
此时的李筱婉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已冒出浓密的汗珠。
无论自己如何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能够媲美这首回文诗的佳作。
片刻后。
随着最后一抹香灰即将断裂,现场瞬间安静。
李筱婉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认……”
“且慢!”
“我来!”
众人寻声望去。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表情无不怪异。
那不是大乾第一祸害:二皇子秦颂吗?
他还有这本事?
别闹了!
李筱婉同样对秦颂并不看好,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感激。
哼!就连自己都对不出来的回文诗,这祸害凭什么?
秦颂苦笑一声。
光是从众人的表情来看,就不能看出原主废到了何种地步。
堂堂大乾二皇子,说出去的话居然没人信?
罢了!
“诗名曰:《两相思》”。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一时间,顺天殿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来越小。
众人表情也从最初的不屑,开始变得越发惊骇。
天啊!
此祸害……
竟真作出来了?
全诗有过多辞藻修饰,却是异常深情,工整押韵。
甚至引得其中不少官员,回想起远在他乡的妻子,声泪俱下。
董允文见有人站出来应对,顿时气急败坏。
“这作的是什么狗屁东西?”
“尔等大乾,就是拿这些敷衍我们北凉吗?”
秦颂向嘴角一挑,不紧不慢道:“你倒着读来试试。”
“劳资读个……”
董允文话还没说完,李筱婉便忍不住低声品味:“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与此同时,不少文官也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之处。
前者夫忆妻,后者妻忆夫。
整体极为押韵,又不乏两者深情。
“妙哉!”
“若非二皇子提醒,只怕我等终身不解,何为《两相思》?”
“是极!一首诗词,两种意境,可堪为千古绝唱!”
董允文也是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