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在内侍的引路下,来到了御书房。
皇帝此时已换下朝服,正端坐于上位,批改今日早朝送上来的折子。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来者。“包爱卿,你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若是朝廷官员腐败,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臣愿听陛下吩咐,愿为我朝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包青立即跪在地上表决心。
“包爱卿严重了。”
皇帝连忙上前,亲自将他虚扶起身。
“此一桩案情扑朔迷离,像是被层层大雾蒙住了,背后又与朝中大臣扯上关联,务必要彻查,此案是你经手的,你更为了解,所以朕将这个重任交付与你,爱卿可有异议?”
“谢陛下厚爱,臣定会严查此事,还世间一个公道。”
包大人得了命令,刚出宫门,第一时间就命人驾车去往沈焕生家。
“得到了当今圣上的全力支持,大人办案的阻碍也会少了很多,此事应当高兴才是,大人怎是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沈焕生坐在主位上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看向另一边的人带着些许调侃问道。
“沈大人莫要取笑本官了,依沈大人的才智怎会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
包青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朝堂上这一闹,好坏各有,有些大臣的狐狸尾巴可能要藏不住了,但是那些沉得住气的老滑头可就难以揪出来了。”
沈焕生闻言,展容一笑,“等大人找到红衣女子,再抛长线钓大鱼,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能毁坏其根基。”
包青连连摇头,“哪有说的那般轻巧,今日已经是打草惊蛇了,那位红衣女子找不找到的,难说啊!”
随后看向沈焕生,“不瞒沈大人,本官今日前来,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特过来请教。”
“请教一事不敢担,不过下官还真有一事要告知大人。”
包青眼前一亮,身子微微前倾,声音都不由的低了几分。
“何事?”
沈焕生有些为难的看了他身后的两位官差,犹豫不决。
包青立即伸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沈焕生这才开口,“还请大人莫怪,接下来所言越少人知道越好。”
随后,他伸出手指在自己面前的杯盏内沾些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两道横杠,指着第一条横杠,看着包青说道。
“我们现在表面上在四处寻找那位至关重要的红衣女子,但是大人可莫要忘了咱还有一位人物没找。”
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是说孙海中?”
沈焕生点点头,指着另一条横杠解释道,“这就是孙海中那条线,我已经私下嘱咐过了,让他们打着找红衣女子的幌子,去打听他的下落。”
包青看着桌子上快要干了的茶迹,好半天才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啊,沈大人的计谋又一次惊艳到了本官,能找到你为本官出谋划策,实则三生有幸啊!”
“我朝能有大人这般清廉的官员才是三生有幸。”
两人又交谈了一下具体的事宜,包青就回去处理公务了。
没有人阻断孙海中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查到了他的下落,官府还特意派了一个信得过的官差偷偷告诉沈焕生这个消息。
“这孙海中竟然跑到祁连山去,还落草为寇了。”
沈焕生摸着下颚,有些惊奇的说道。
这个情况还真是他想不到,但是由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躲避朝廷官员的好法子。
他现在已经被朝廷缉拿,再做一个贼子又何妨,而且祁连山的土匪窝,朝廷久攻不下,去那里那绝佳之选。
“定是有人为其出谋划策了,难怪没有封锁他的消息,这是断定了我们抓不了孙海中了。”
沈焕生提着毛笔在纸上轻轻写下一个“寇”字,抬眸看向还未走的官差,漆黑的眸子望不尽边。
“包大人是否还让你带了其他的话给我?”
官差作揖回答,“沈大人名不虚传,我家大人还说了,我等已秘密查到,山贼之中有个二当家名叫王老虎。”
“王老虎?他是你们的人?”沈焕生将笔放下,漫步到他面前,与其对视。
官差摇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查到他的妻子在城中卖豆腐。”
沈焕生笑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贼子,竟敢将自己的妻子安置在城中,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官差没有搭话,继续转述包青的话,“沈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出面去豆腐坊探一探口风,官府出面过于招摇了。”
“包大人所想不无道理。”
沈焕生转过身去,半晌才传来声音,“好,劳烦阁下转告大人,沈某定不辱使命。”
待官差离开,沈焕生第一时间就扮作买豆腐的顾客,前往豆腐坊。
“老板娘,你这豆腐新鲜吗?”
沈焕生持扇掩面,用扇子挑起白布,查看里面的豆腐。
一个撸起袖子的女人,扭着胯快步走过来,笑着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