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赖内史之功。”
喜坐于旁边,稍显紧张。
他这并非是恭维。
作为安陆县人,他很清楚昔日的情况。上有旧楚豪族横行霸道,阴养门客僮仆数百,不尊秦法。下有山匪贼寇肆虐,隔三差五便会闹出命案来。黔首贫困苦不堪言,更有不少人选择前往别地逃难。
再往后,雷厉风行的叶腾担任南郡郡守。他花费半年时间亲自至各县调研,坐镇当地处理政务。凡不法者,一律重判。那些贪赃枉法的奸臣贼吏皆被罢免充为刑徒,而后又提拔了一大票有抱负的年轻干吏。包括喜在内,便是叶腾亲手提拔的。
叶腾后续调动南郡驻军,以练兵为由剿灭各地匪寇。凡负隅顽抗者,一律就地诛杀。诛杀匪寇者,等同于斩首一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南郡匪寇再难兴风作浪。诸多匪寇尸体就被悬于各县寺门前,用以震慑宵小。
当地豪族见状也是彻底怕了叶腾,纷纷跪地请降。有人还重金贿赂叶腾,结果转头就被判以贿赂重刑,先抄家后充为刑徒。有些豪族被逼的没法子了,便令死士刺杀叶腾。可惜叶腾武艺高强,等闲之辈压根就近不了他的身。
解决这些麻烦后,叶腾也是意识到南郡混乱皆因秦吏。秦律虽好,可推行律令的则是秦吏。他们若想浑水摸鱼,律令就难推行。
于是乎,他根据南郡的实际情况颁布了《为吏之道》。此书一出,秦始皇大加赞赏,并且将其推行至各郡县。凡为秦吏者,皆需抄诵此书。
……
……
“此次陛下东巡而归后,对安陆县是倍加赞赏。本君也未想到,小小云梦却是藏龙卧虎。区区啬夫,竟然敢收陛下的钱?”
“……”
喜面露尴尬。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上卿蒙毅对其可是恨之入骨,还说他的玉佩都被这贪吏所夺。短短数日,便在云梦花费万钱。”
“上卿是在女闾花的多。”
“哦?”
叶腾露出抹八卦之色。
女闾?
好好好,这老匹夫玩的可真花!
他看着喜,训斥道:“汝曾为本君属吏,这些年来是恪尽职守。黑夫屡屡触犯秦律,而你却主动为其隐瞒。甚至与之定下个什么三年之约,莫非云梦不是我大秦领土,能不遵秦法?”
“下吏知错。”
喜也是很有担当,主动认错。他知道叶腾并非真要如何,毕竟连皇帝都已默许。叶腾如此,只是单纯的训斥他而已。
“你啊你啊……罢了!”
叶腾拂袖叹息。
他纯粹是对喜感到惋惜。
“此次本君亲至云梦,乃是奉命而来。”叶腾注视着喜,继续道:“黑夫所献农器有功,为其进爵一级,还有便是些金玉赏赐。而你身为县令,却未得到任何好处。”
“内史应当知道,下吏志不在此。”喜只是笑了笑,抬手恭维道:“下吏能力有限,这些年来身体多有不便。能为秦提拔黑夫,下吏便已知足。内史曾言灭国容易治国难,黑夫便有辅国之才。若上用之,于秦于民皆有大利!”
“呵!”
叶腾未曾多言。
正所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来之前,他大概也都已知晓。
“前方便是高速路?”
“正是。”
“听说过路便要收钱?”
“咳咳……官吏车架不收的。”
“是吗?”
喜才说完,车架便因此停下。
“尔等若欲过路,便得给钱。”
“放肆!!!”
“……”
“……”
喜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拉开帘布,便瞧见了青年。
这怎么就换人了?
老羝(di)呢?
此刻,青年已被卫士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