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毕竟黑夫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这些怪异的举动,必然是有其计划。这段时间黑夫早出晚归,时常前往夕阳里……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是要趁他们离开云梦前,把最后的宝物再掏出来。
若是别人,在没瞧见实物前他是不会信的。可要是黑夫,只要是他说的基本都能做到。也别管多离谱,在他身上比这还离谱的事都有。黑夫这人很谨慎,没绝对的把握前也不会夸下海口。
“韩终,准备出发。”
黑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片刻后,他方才入门。
“欸,秦公竟然也在这?”
“公乘有礼。”
“那正好,同去同去。”黑夫满不在乎的拂袖,环顾左右道:“话说,武成侯还在终南居歇息?”
“君侯去了夕阳里。”
“那正好顺路。”
“公乘又要献宝?”
“嘿嘿,我是与子都打了个赌。”黑夫面露微笑,自信道:“他不相信韩终医书可以推广出去,因为绢帛价高。我说我有法子,能令成本降低。若是他赢了,我每月给他五百。若是他输了,每月就得给我一千。”
“……”
“……”
蒙毅顿时是瞠目结舌。
公子糊涂啊!
这不是上赶着给黑夫送钱?!
相处这么久,不知道黑夫的性格?
涉及到钱的,千万别和他争。
要不然,最后肯定是自己吃亏。
“咱们先上车再说。”
“行。”
……
……
扶苏坐于车内,望着沿途而过的路人,现在大部分都是在讨论清楼话剧。自首映结束后,清楼是趁热打铁连出三场,可以说是场场爆满。逼着倡妇清只能限票,最低门票依旧是五十钱,结果还衍生出了黄牛倒票。
除开话剧外,主要还是清楼现在名气太大了。特别是武成侯王翦亲至,临走时还给门口提了个牌子,亲笔书写:天下第一清楼。反正天底下也就一个清楼,这么说也没错。
王翦名气摆在这,不少他曾经的部将都是远道而来。结果因为终南居客满的缘故,最后只得无奈选择清楼。他们这理由都快用烂了,按黑夫说法怕是就冲清楼来的。什么客满没位置,那都是说辞。夕阳里还有农家乐咧,咋不见他们去?
“你为何要与他赌?”
“父皇放心,我都懂的。”
“懂?懂什么?”
扶苏自信满满,低声道:“那黑夫必有手段,既然这么说肯定是能做到。臣只是假意与他赌,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将此物献上。他说秦国以文书行政,凡有事请示,必以书,毋口请毋羁请。每县每年为了准备竹简,便要消耗诸多人力物力,所以这是笔无法估量的好买卖。”
“愚夫!”
秦始皇满脸窝火。
扶苏怎能如此耿直的?
还在这自作聪明?
“汝以为不与他打赌,他就不献了?”秦始皇摇头叹息,训斥道:“再过几日,武成侯便要离去。到那时若不献,起码还要等半年。朕能等,他等得起吗?他之所以与你赌,并非是一时意气,只是想多坑点钱。”
“说不准……真的不献呢?”
“呵,可能吗?”
“……”
扶苏顿时低头不语。
该死的,他把这茬给忘了!
完了,以后每个月得给黑夫千钱!
“父皇,你看这钱?”
“与朕何干?”秦始皇重重的哼了声,“堂堂公子做事考虑不周,自鸣得意,此为大忌。如此也好,此次你损失的只是钱,就当是个教训!”
“……”
扶苏哭丧着脸也是没辙,实在不行他怕是只能卖身还债。不对,大不了赖账便是。黑夫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他如何。也不必担心名声,毕竟耍赖的是秦子都,而非公子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