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夫甚喜仙茶。”
“子都,快去准备。”
“还有上回说过的庖厨。”
“子都,去把人带来。”
瞧瞧,在哪都一样。求人办事就得送礼,反正这些他先前就已备好。只是没想到,真的要把他府上的庖厨都得带走。他先前提了嘴,其实都不肯离开云梦。毕竟他们在云梦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也很潇洒。进宫当御厨伺候皇帝,肯定是更好,但也危险呐!
经过黑夫谆谆教诲后,终于是有俩庖厨愿意前往咸阳。只说他们今后若是出了事,希望黑夫能照顾他们的妻儿老小。
想什么呢?
你们去咸阳,妻儿老小留在云梦?
做梦!
你们是进宫当御厨,一家老小全都得跟去咸阳。若犯了错,自然是要连坐受罚,怎么可能留在云梦让他们跑?
这回茶叶足足准备了上百斤,黑夫也是下了血本。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能把这些事促成,再给两百斤茶叶都不成问题。
王翦看过茶叶,又看向这俩颤颤巍巍的庖厨。他们已独立出户,所以跟着的都是妻儿,并没有翁媪父辈。户籍文书……黑夫是早早就已备好,只要等他们去了咸阳,便可与相应的书吏做好交接。
至于茶叶?
别想了,都是皇帝的。
充其量,路上偷摸喝点。
王翦继续往后看去,却见还挂了两笼子灰羽苍鸽。王翦皱着眉头,看向黑夫道:“你这苍鸽是何意思?难不成是怕老夫路上饿了,留给老夫吃的?”
“不不不,这可千万不能吃啊!”黑夫是连忙抬手劝阻,“您老千万莫要小瞧这苍鸽,此为瑞禽!”
“瑞禽?这不就是苍鸽?”
“反正您老千万别吃。”黑夫面露微笑,继续道:“您每隔百里,放两只苍鸽出来。就用细绳将纸系于脚上,然后写上大概的时间和地点就行。”
“为何要这么做?”
王翦倒也不介意帮忙。
毕竟,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可是,他总得知道缘由吧?
黑夫这家伙是无利不起早,但凡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必然是有其用意。这忙他自然会帮,但他也得先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抄!”
“我知道!”
胡亥在后面不住的蹦着,激动无比。
终于轮到他出场了!
“你抄什么?”
秦始皇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胡亥现在是跟着黑夫有样学样,因为黑夫经常被喜罚抄秦律的缘故,所以就经常动不动来个:我抄。以至于现在不让他抄秦律了,他照样会出口表示惊叹。按黑夫的说法,这就和叱嗟是类似的意思。
现在可好,胡亥也会了。
“阿翁,这道题儿会!”
胡亥无比骄傲的自人群中走出。
他沉寂良久,终于轮到他表演了!
“说!”
胡亥不敢怠慢,望着苍鸽认真道:“先生精通驯禽之法,先前还曾自诩为驯禽师。”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黑夫黑着脸,无奈道:“你对着苍鸽说先生,我总觉得怪怪的……”
“哦哦。”胡亥转过身来望着黑夫,继续道:“先生与我说过这苍鸽,说苍鸽也有大用。苍鸽恋家归巢,不论多远都能飞回来。诸禽之中,惟鸽五色俱备。大凡色者贵纯,花者贵辨,羽毛即美,嘴眼合宜,便为佳品。”
“等会,你看着苍鸽说。”
胡亥再次转过身去,拨弄苍鸽道:“先生还说……”
“你诚心的是吧?”
“让他说。”
王翦拂袖轻挥,眉头紧蹙。
胡亥则是抬手作揖,“先生还曾让我抄书,其名为《鸽经》。都是他养鸽驯禽的手段,苍鸽恋家。不论天涯海角,皆能找到家巢。就如大雁南归,亦是同样的道理。他还说燕地曾有传言,说昔日秦开质于东胡。曾将书帛绑于鸿雁,燕王狩猎时恰好将这鸿雁射下,方才知晓秦开没死,所以有鸿雁传书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