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的速度其实不算慢,一个时辰撑死跑一百五十里。哪怕不间断的换人换马,也难以办到。白天好说,可晚上就看不见路。而且还需面对各种山路栈道,乃至河流湖泊,这时就只能绕远路。
“还是慢了些。”黑夫轻轻摇头,继续道:“主要是迷路的苍鸽太多了,说明这批苍鸽不够稳定,得继续选种培育。还有,现在信鸽都是单程票。”
“何谓单程票?”
“比如说把苍鸽带到迁陵县,然后会飞回云梦。但是,苍鸽现在无法自主从云梦飞至迁陵县。”
“这……这要如何做到?”
“我也在研究啊。”
黑夫无奈耸肩。
这事他依稀记得,其实就是用食物训练。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云梦就是宿舍,而迁陵县就要变成食堂。以后苍鸽就是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每日两点一线。起来后先去食堂吃饭,吃饱喝足后再飞回云梦睡觉。
秦始皇注视着苍鸽,爱不释手。
他可以确定,黑夫就是驯禽师!
不愧是我大秦乌鸟!
既是如此,那就得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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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武县,石亭处。
寒风萧瑟,带来刺骨严寒。
“二三子,喝些酒暖暖身。”
“多谢亭长。”
“哈哈,皆为乡友不必客气。”
为首者很是豪爽,洒脱不羁。他长得很是周正,鼻梁高挺眉骨立体,特别是那美须髯更惹人羡慕。头戴竹皮冠,样式颇为奇特。腰间挂着口宝剑,也是习武之人。
“寒冬之时,却要至骊山服役。”有被黥面的刑徒饮酒叹息,“若非亭长照拂,只怕吾等皆要死于途中。”
“哈哈,饮酒饮酒。”
亭长是亲自上手,为他们倒酒。这些是犯了法的刑徒,并非徭役。根据县君调令,得从沛县押至骊山开凿皇陵。沿路足足有两千里,路途遥远就让他这泗水亭长负责押送。
作为亭长,自是文武双全。他年少时因为仰慕信陵君魏无忌,便游学至魏国。可惜彼时信陵君已故多年,他便投靠了信陵君的门客张耳。灭魏后张耳成为通缉犯,二人就此别过,他就回到沛县。
还好他为人仁厚乐善好施,个性洒脱豁达不拘小节,所以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再加上其父辈面子,当地三老便举荐他这不事生产的闲人为亭长。
举荐归举荐,还是要通过考核的。他别的不多就是朋友多,其中不乏郡县长吏。靠着这些义兄义弟相助,他耗费半年时间苦读律令。再加上他精通武艺,终于顺利脱颖而出成为当地泗水亭长。
亭长不过是斗食小吏,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像这正旦寒冬,还得押送刑徒至骊山。路上若有刑徒逃走,那他这亭长便有罪,得代替刑徒为城旦。
他是个聪明人,又喜好与人结交。便为这些刑徒松绑,与他们结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沿路自掏腰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希望他们莫要逃走,免得难为他。
还别说,他这招虽有风险却也管用。这些丰邑游侠本就与他认识,见他如此懂事也不愿跑了牵连他。晚上有外乡人想逃,都被他们擒下。
刑徒将美酒一饮而尽,叹息道:“秦吏虽好,却也要受诸多约束。此次皆为同乡,你待吾等好,吾等自然不会牵累你。可若是外乡人就说不准了,以后可要当心。”
“季,多谢仲兄提醒。”
亭长收起笑容,抱拳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