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了些许夸张。”
“你管这叫些许?”
“言归正传。”扶苏将簿册合上,蹙眉道:“所以说,这便是黑子让我献上的寿礼?虽说很有新意也很有趣,但终究上不得台面。”
想诓骗那些朝公?
做梦去吧!
他都看的出来,还想骗他们?
“这只是模板而已。”黑夫无奈拂袖,淡然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钱,自然会把事给你办好。真正的寿礼,其实原理与他相同。我保证你献上后,能成为咸阳城内最靓的仔。莫要说是秦公,就是皇帝都会惊动。”
“呵……呵呵……”
扶苏只是笑了笑。
黑夫所说,他自是相信的。虽然这家伙贪了些,但胜在能平事。只要钱到位,就算说要天上的星星,黑夫都能给他摘下来。
望着蛋壳,扶苏也是无比好奇。他还真想知道,黑夫所准备的究竟是何物?如此神秘,还如此自信能够惊动皇帝,他倒是想见识见识!
……
……
咸阳城,内史府。
叶腾放下竹简,长舒口气。这么多天来,他可算是把政务都给处理好,也算是没白熬夜。现在唯一令他放心不下的,便是泾阳。黑夫自打上任,已近一旬。至今为止,还未有大动作。
听来往邮人提及,就只在官道口摆了个茶摊。用的都是碎茶,两钱一碗随便喝。听说还令庸耕者登籍,又让当地黔首自实田。至于有何作用,还没确切的消息。
越是如此,叶腾心里就越慌!
黑夫这家伙素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喜特地提醒过他,黑夫若三天没动静,那就绝对是憋着坏呢。憋的时间越久,那动静就只会越大。这小子立的功是不少,但闯的祸只多不少。
还好,黑夫还算是会做人。前些天便令使者登门,还送他些好酒好茶。可问题在于,这礼物他还没捂热乎呢,就被皇帝派人收走了……一片茶叶都没给他留啊!
“速,刑徒可都备好?”
“禀内史,皆已准备好。”
“准备车驾,启程泾阳。”
“唯!”
速为内史丞,乃是属吏。先前曾担任栎阳县令,因为做事勤勉被他提拔上来。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沓。交代给他的任务,从无怨言。虽然能力有限,却是颇受叶腾重视。
“禀内史,泾阳令史求见。”
“泾阳……令史?带进来。”
叶腾皱着眉头,心中多少猜到了些。秦国行政自有流程,不论关外关内皆是层层递进。类似于令史这类县吏,有什么事都需要上奏县令处理。可若县令有罪,那么令史方可越过县令向郡守或是监御史检举。
要是无罪,令史便是越级诬告,罪加一等。罢官夺爵都是轻的,严重点便是三族消消乐。就算真的有罪,令史以后也难得到重用。毕竟越级检举自己的上司,换个新上司也只会如坐针毡。
现如今泾阳令史亲至咸阳,必然是要检举黑夫。而且做的事也绝对和学室弟子有关,触及到了令史的利益。否则,根本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咸阳。
很快,白须令史便已带到。头戴獬豸冠,风尘仆仆。看模样应当是还未洗漱,大清早的便在内史府门前守着。
“泾阳令史吴伯,见过内史。”
“免礼。”叶腾是着急去泾阳,所以便蹙眉道:“汝为泾阳令史,亲至咸阳必是遇到了事。而且不必说,极可能与新上任的县令有关。但你要知道,他被上比作祥瑞乌鸟,受上宠信。有些事,不必介怀。”
他这也算是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