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吴伯知难而退。
若真的走流程,可就难看了。
“泾阳县令公然坏法,恳请内史明察!”吴伯却是跪地叩首,并且将卷绢帛取出,“此为泾阳学室百余名弟子,联名血书。吾秦法有言,非史子殹,毋敢学学室,犯令者有罪!黑夫却要以庶民顶替史子,如此不公坏法,恳请内史依法惩治!”
“嗯?!”
叶腾是拍案而起。
绢帛展开,皆是弟子名姓。
猩红,刺眼!
“汝此言当真?”
“门外弟子皆在,若内史不信也可亲自问询。下吏若有半句假话,愿受诬告反坐之罪!”
吴伯是长拜作揖。
他现在就是咬死黑夫坏法,至于其他的事一概不提。他这种操作就是的典型的断章取义,为的就是让黑夫下台。他不管黑夫出于什么目的,可要断他财路就没得商量。况且这事也很明确,黑夫坏法在前,解释再多还是坏法。
“你还将弟子都带来了?”
“皆是自发而来。”吴伯不忘作揖,提醒道:“他们世代为秦人,祖辈父辈为秦征战。他们的官爵,那都是以命换来。可黑夫以庶民取代他们,他们焉能不怒?若非下吏劝阻,有些弟子甚至要拔剑相向。”
“放肆!”
叶腾捂着胸口不住咳嗽。
黑夫是真能惹事!
还没上任几天,便闯这么大的祸。
按这么折腾,他起码得少活十年!
“备车,本君现在便去泾阳!”
“内史明鉴!”
吴伯抬起头来。
他知道,他赢了。
叶腾可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这回黑夫妄图坏法,必然要受到惩治。就算说他只是提议还未施行,那也得断了这念想。如此,他的财路也就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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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
车驾终于抵达至泾阳县寺。
叶腾脸色铁青,径直朝内走去。倒也有不长眼的县卒阻拦,吴伯是顿时大怒训斥道:“瞎了你们的眼,这可是内史。”
“内……内史?”
“拜见内史。”
叶腾并未理会。
他本来就打算今天来泾阳,同时将被充为刑徒的方士交给黑夫。助韩终尝百草,今早完成那旷世奇书。皇帝对这事也很看重,明确的说就算中毒而死也无妨。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方士一大把。
皇帝已下定决心,捉拿所有方士。
再有人敢言不死药者,死!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见黑夫闯祸,叶腾连卢生等方士都没带上,交由内史丞怒在后面押送。还好这事没让廷尉知晓,他得尽早阻止。此事若是闹大,黑夫罪过可就大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叶腾也算都知晓。按照吴伯所言,黑夫只是提了嘴,并没有正式文书。所以说这事还在可控范围内,只要象征性的批评劝阻就好。再看看令史吴伯,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种事根本无需兴师动众,带着所有弟子亲至咸阳。如果说黑夫下达正式文书,那倒是合情合理。可黑夫只是提了嘴,根本不必把事闹这么大。就算说破大天,黑夫也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不能判他坏法。
“呦,内史来了?”
“嗯?!”
“咳咳,下吏拜见内史。”
黑夫是连忙起身作揖。
瞧见身后吴伯,顿时叹息。既然他找死,那只能送他一程。还带着弟子跑咸阳找叶腾,真以为就能扳倒他了?
叶腾正襟危坐,怒目而视。
“你可知错?”
“下吏……所犯何事?”
“你自己看看!”
叶腾将厚重的血书拍在木案上。
黑夫佯装不知,将其打开,而后无比嫌弃的摇头道:“这些弟子还真是无能,瞧瞧这血书写的真丑。还有这血也少了点,有些字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