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坠星落于泾阳,大肆宣扬他的棋圣争霸赛。但就昨日来说,泾阳便已是超负荷运转。各乡亭客舍皆是爆满,逼的很多人只能被迫赶夜路回去。待这棋圣赛一出,到时候来的人只会更多。除开参赛者,还会有诸多来看的。
到那时,住哪里?
“何斗胆提醒句。”萧何抬起手来,认真道:“眼下虽有时间准备,却无法扩建客舍。此外正值陛下寿宴,天下来宾。县君借势推出对弈比试,自是好事。但到那日,必是人来人往。若有匪寇混入其中,出了什么事,县君定会因此受罚。”
“嗯,此事便交由县尉负责。”
“……”
曹参面色古怪。
好好好,我接锅是吧?
看来他的预感果然很准啊!
他就知道肯定要得给黑夫担责!
“至于客舍不足这事,倒也简单。”黑夫面露微笑,“便找些家世清白,家有空房的黔首。宾客若是无处歇息,便可暂居民宅。每日二十钱,管三顿饭。”
没错,这就是云梦的农家乐。
“如此,可行吗?”
“若是闹事又当如何?”
“所以,还需加强戒备。”
这事可轮不到他来管,他好歹也是县令,不可能事事亲为。他将事情交代下去,至于如何处理,那是县吏的事。
“曹君,便看你的了。”
“下吏……明白!”
“本令不管你用何法子,但本令不希望棋圣争霸赛那天有任何闪失,否则本令便拿你是问!”
“县君放心!”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能咋办?
加班呗!
“然,参有所请求。”
“说。”
“参欲调动全县县卒,还有各乡游徼亭卒求盗。包括服役的更卒,皆要听从参的调遣。比试期间,这些人需日夜值守轮换,防止有匪寇生乱。”
“准!”
黑夫轻轻拂袖。
指挥人干活的感觉就是爽!
作为县令,责任的确比啬夫更重。但好在他麾下也有诸多干吏可以指挥,他无需事事亲为。若是碰上些昏聩下属,那的确是要头疼。可他是提前将萧何曹参二人调来,这俩未来可都是辅国的丞相,现在治理个县自然是不成问题。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县君又走?”
“对。”黑夫望着萧何,认真道:“县内政务,萧君看着处理。若遇到棘手的案子,再通知我。我这可都是信任萧君,可莫要让本令失望啊。”
“……”
萧何脸色古怪。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县令!
成天到晚见不到人,乘着马车到处晃悠。不着缁衣不佩玉冠,成天往乡亭跑。前几日有老农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他要偷鸡蛋,当即是嚷嚷喊人要抓他。幸亏黑夫跑的快,不然可就丢脸丢大了。
“诸君可勿要怠惰。”
“唯……”
“告辞。”
“恭送县君。”
望着黑夫提前下班,萧何等人皆是哭笑不得。黑夫还真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自个提前跑了,还让他们好好干活。
……
……
三日后。
“驾!”
“君长,慢些。”
“秦皇寿宴,怎能慢?”
十余匹战马沿着官道右侧而行,为首者留有粗犷的络腮胡须,脖子手指皆有玉饰。他头戴银质胡冠,颇为精美。冠饰呈半球体,其上浮雕四只狼和四只盘角羊组成的咬斗图案。冠顶上立有展翅欲飞的雄鹰,好似雄鹰俯视狼羊咬斗的画面。
此人骑着黑色戎马,右手紧握缰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从其熟练的动作就能知晓,必是精于骑射的胡人。
“君长,太渴了。”
“要不先歇息整理,再去咸阳?”
“欸,前面好像有烧水的?”
“这个字……念荼(tu)?”
“泾阳市旗?”
乌倮勒马放慢速度,注视前方。他多次路过泾阳,先前可从未瞧见有人在这供水的。关键是那古怪的字,他竟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