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营寨内的排水沟,也是惊带人挖的。惊还利用木炭艾草蒿草,搞出来驱虫香。只要在营中点燃,整晚都不必担心蚊虫。他还帮助越人改良农器,特别是他做的踏碓更是得到诸多越人的点赞好评。甚至还有纹身的越女对惊暗送秋波,芳心暗许。
“这位是?”
“东阳人士,陈氏名婴。”
“陈君有礼。”
李信微笑拂袖,淡然道:“他本是负责押送海盐的,现在是本侯的二五百主。以后,也算是你的上吏。”
“见过上吏。”
“云君不必如此。”陈婴留着山羊胡,连忙抬手道:“婴虽是二五百主,却还有不少事得请教云君。云君足智多谋擅出奇策,婴倾慕不已。”
“嘿……嘿嘿……”
惊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还是不太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上吏称呼吾为惊便可。”
“如此也可。”
陈婴轻轻点头,他是受征调来的。以后就得负责在东瓯闽越之地伐薪煮海,提供南征大军所需食盐。别看东海郡距离这不远,可气候却是完全不同。刚至越地,他就感到浑身不适。
其实他本来是想跑路的,毕竟他本就为楚人。这些年因为读过书所以成为秦吏,日子过的倒也还算潇洒。要来越地南征,那就等同于是走上条死路。但是,关键时刻是他的母亲劝阻他。
“儿为秦吏,若不守秦法遁入山林,则必牵连宗亲。为母仔细考虑,武平侯素有贤名。此次南征更有乌鸟庇佑,或能借此为贵!”
所以,陈婴就来了。
他的母亲,可是相当的有智慧。
“所以,将军召见惊是为何事?”
“此事,非你不可!”
“惊不知……”
“本侯需要你家的柘糖!”
李信面露微笑,态度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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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柘糖?”
惊面露不解。
南征前,黑夫让他带了不少。就放在陶罐内,小心储存。韩终也叮嘱过他,柘糖还有药用效果。能健脾暖胃,缓急止痛,活血化瘀,益气补血。若失血过多,便以温水将柘糖化开服用。
对惊而言,柘糖还能治他的思乡病。每当怀念云梦宗亲时,惊便会将陶罐打开轻嗅柘糖香味。上回垣柏染了风寒,惊就以红糖搭配生姜熬煮,当晚症状便得到缓解。
“陈生,你来说。”
“唯。”
陈婴捋着山羊胡,轻声道:“婴闻将军欲出使东瓯闽越,不战而屈人。据婴所知,东瓯闽越好糖,常有越人为蜜而死,婴记得云梦柘糖很是出名。若秦使携糖,今后或许还能与越人通商。只需运送部分柘糖,便可与他们交换稻米肉食。”
“原来是这样……”
惊若有所思的点头。
难怪上回有越人见他化糖水,叽叽歪歪的嚷嚷着。他是连说带比划,也没搞懂对方是何意思。还以为习俗不同,嫌弃柘糖的颜色,吓得他端着碗就走了。
陈婴面露微笑,侃侃而谈。作为东海郡人,他对东瓯人还算有些了解。东海郡就有盐商,经常入越。交换些犀角象牙,兽皮珠玉。盐商就曾与他提过,东瓯嗜糖如命。有句俗语:宁食半两蜜,不饮五斗酒。
东瓯祭祀先祖时,会将蜜糖视作最高规格的祭品。祭祀结束后,他们便将蜜糖均匀涂抹在豚的身体,再将其炙烤而食。只有族中最英勇的壮士,才有资格享用。看越人是否欢迎外来者,就看他们是否会拿出蜜糖。若是拿出,就说明是将其视作亲人兄弟。
陈婴本为楚人,还曾参与秦楚之战。但后来他的母亲告诫他莫要再去,因为楚国不是秦国的对手。他的母亲虽然以织布为生,却是个相当聪明的长者。这些年来他在东阳能混的风生水起,便离不开母亲的指点教诲。居东阳素信谨,少修德行,著称乡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