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滥用民力?
各地都能如此滥用,黔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黑夫自为县令起,没找内史要一钱,并且多次主动交税。这么省心的县令,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秦始皇多次至泾阳视察过,已是焕然一新。那些工匠全都是铆足了劲,让他们休息都不肯休。每日管饭不说,还能得二三十钱。如此福报,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享受到。黔首恨不得是跪地感恩戴德,还敢说黑夫滥用民力?
就是泾阳的城旦舂,在提到泾阳的工坊和财富时,都会骄傲的挺起胸膛。遇到外来者,一个个都是用鼻孔看人。谁要是跑泾阳说黑夫滥用民力,怕是能被唾沫淹死!
“武信侯。”
“臣在。”
“冯葵,可拜师了?”
“蒙上关心,已经拜好。”
冯毋择捋着山羊胡,满脸笑容。黑夫不愧是有及时雨的美名啊,他来泾阳可太好了。这几日送走了瘟神,冯毋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一口气能上五楼!
“他这几日学了什么?”
“捕鼠捕蛙。”
“额?”
秦始皇蹙眉不解。
王翦面露微笑,抬手道:“这事很是有趣。冯葵至宅邸后,不愿抄书。恰好瞧见韩终似在炼药,他偷偷去尝,却误服毒药,幸亏是及时发现将他救了回来。后面瞧见韩终剖鼠缝合伤口,惊为天人。就嚷嚷着要学此术,韩终无奈答应。没曾想冯葵还是个好苗子,手不抖很稳。现在天天跟着韩终后面,捕鼠捕蛙用以研究。”
“人才啊……”
秦始皇都忍不住吐槽。
冯葵自然也都接触过医卜,但他对那些医书毫无兴趣。而韩终剖尸缝合伤口,对冯葵而言很是新鲜。所以祸害些蛙鼠挺好,省的来咸阳祸害他们。
“武信侯不介意?”
“臣以为挺好。”冯毋择面露苦笑,叹息道:“吾冯氏以诗礼传家,未曾想出了他这么个祸害。葵为幼子,臣也从未指望过他能有多大的成就。只要少给臣惹点祸,臣就知足了。”
按黑夫的话说,老秦人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如果冯葵直接说要当医师,那冯毋择肯定是不允许的。可冯葵若是继续闯祸,他们就会来调和,并且让他当医师。
冯毋择生有二子,冯敬作为长子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以后家族兴衰荣辱,有冯敬支撑便可。冯葵为幼子,从未指望过他多有本事,给他留点家财去败就行。只要少闯点祸,冯毋择便得烧高香祭祖庆祝。
“至于陈平,可愿为侍郎?”
“他拒绝了。”
“嗯?”
“他说黑夫初至泾阳,正是用人之际。章邯已为军需司马调往越地,他若是走了,黑夫必受其累。他能有今日,皆因黑夫提拔。故昧死言留于泾阳,望上恕罪。”
“罢了。”
秦始皇拂袖挥手。
如此,黑夫倒也没看走眼。
这等忠义之士,可不多见。
王翦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语。如此恩宠,唯黑夫一人尔。陈平此举往严重说就是结党营私藐视皇权,甚至会牵连黑夫。毕竟让他当侍郎是看的起他,可他却非要留在泾阳,岂不是说皇帝不如黑夫?
“乌倮,可出发了?”
“昨日已经启程。”
“好!”秦始皇站起身来,指向脚下沙盘,坚定道:“朕不仅要南尽北户,更要北伐匈奴踏破王庭,夺回肥沃的河南之地。还有那花马池,亦是朕的!传诏蒙恬,两年内秦必北伐戎狄!”
“臣等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