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夫望着司马欣,面露寒意。他知道这年头看病有多难,花销有多大。很多人患病后都不去看,咬牙硬挺。青壮好说,有些稚童就因为发烧成了傻子。如今生疟,不说免费布施医药,总不能借机会发国难财吧?
此等行径,畜生不如!
“莫要再说。”
韩终轻轻摇头提醒。
他认识黑夫多年,自然知晓其性格。很多不了解黑夫的,觉得他是贪官。实际上黑夫只是生财有术,他不屑于剥削闾左贫户。先前云梦有疫,黑夫都是出人出力分文不取。把事办的很漂亮,就连喜都倍加赞赏。黑夫知道什么钱能赚,什么钱碰不得。
显然,司马欣撞枪口上了!
“哦,差点忘了韩君。”司马欣笑了起来,抬手道:“去了栎阳,自然要给所有人问诊,防患于未然。至于这诊金,必要多收些。毕竟韩君冒险至栎阳,总不能空手而归。到那时只需象征性的号脉,也不必多管。”
“你不怕没查出来疟疾?”
“若是犯病,就又能卖药了。”
“你可真是个人啊……”
“嘿嘿,蒙县君夸赞。”
黑夫抬手制止韩终,憨厚的笑着道:“既然狱掾考虑的如此周到,便按你说的来。我有些事还要吩咐韩生。狱掾便先在此等候片刻。”
“无妨。”
司马欣满不在乎的挥手。
瞧见黑夫转身离去,面露不屑。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当个清吏,可事实证明手里没钱就办不成事。黑夫是出了名的贪,哪怕在泾阳待黔首极好,本质还是政治作秀,毕竟哪有不偷腥的猫?
事实证明,他没猜错。
黑夫的真面目,他已看清!
【第1更送上~ps:前面提到过司马欣,这章又提了嘴。毕竟是历史上就犯了法的,所以才会这么写来着。】
“黑子,栎阳出了疟疾!”
“莫急,饮茶先啦。”
“此事人命关天!”
黑夫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栎阳生疟,自然由当地县令处理。实在不行,还有内史。我是泾阳县令,擅自越权插手栎阳的事,你还想让我活几天?”
“黑子逾越的事还少吗?”
“……”
“子都不必着急。”陈平在旁无奈拂袖,淡然道:“县君做事,比你考虑的周全。栎阳早已派人来,县君已令韩终带上方士和药草前往栎阳。他们不蠢,知道疟疾若传至咸阳城,栎阳自上至下皆要追责。”
“那是某莽撞了。”
“你也是片好心。”
陈平主动帮着扶苏开脱,微笑示意。他回阳武时,就曾向张苍打听过皇商秦伯的事。便说他能与叶腾王翦等人谈笑风生,家世极其惊人。年约四十,据说经营丝帛布坊。
张苍闻言当即拂袖否认,还说从未听说过这么号人物。经营丝帛买卖的,应当是苏氏,也就是武关都尉苏角背后的宗族。况且区区商贾就算与国谋利,也绝无可能有此地位。
还与叶腾王翦谈笑风生?
做梦去吧!
巴清够厉害了吧?
一句话,便迁至咸阳!
先用之,后弃之。明面上说是让寡妇清在咸阳颐养天年,实际上则是借此控制巴氏。这份至高无上的礼遇是殊荣,也是牢笼。
巴氏在巴郡影响力极大,寡妇清以财自卫,不见侵犯。其徒附家将足有数万人,便是当地郡守都得看她的脸色。当她拥有掀桌子的能力时,便已是错。不论是否有反心,皇帝都不会允许巴郡有这么牛的人存在。
乌倮作为大畜长,畜至用谷量马牛,家财无法估量。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可说白点,不过是皇帝麾下走犬罢了。这些年来靠着贩卖有无,谋利无数。他能有今日地位,是因为他识时务。可若他敢逾越,那么也就没必要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