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你怎么可能会有物证?”
“哦,我去你家看诊的时候顺势捡到封密信。是蕲县狱掾曹咎写给你的,说希望你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死囚项梁,同时愿意分五十金给你。”
“这……这……不可能!!!”
司马欣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望着韩终手中握着的竹简,怒斥道:“那封密信我早已焚毁,而且根本不是五十金而是六十金。所以,你手上的物证是假的!”
“是的,的确是假的。”
韩终扬起抹微笑。
他松开手来,竹简打开。
上面是空无一字。
司马欣双眼瞪直,错愕的望着竹简,他这才意识到又被韩终给骗了……他现在是不打自招,全都交代了。饶是令史都愣了下,而后便快速提笔记录下。
韩终面露微笑,这自然并非是他所想,而是黑夫教他的法子。黑夫在云梦时,也曾遇到不少宁死不从的刺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罪。所以比狐狸还狡诈的黑夫,便各种下套,往往都会让他们不打自招主动交代。
黑夫常说对付那些贪官污吏,就得比他们更奸诈,更不择手段。如果处处讲规矩守秦法,那么只会让这些畜生逍遥法外。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会去做。
“来人!”
“将此贼及其三族关至县狱,明日下廷尉狱。另即刻通知蕲县县令,缉拿曹咎及其三族,押至廷尉狱。”
虽然没有确凿的物证,但是司马欣都已交代,接下来便需经廷尉审问,而后便可夷三族了。如果只是贪财的话,其实罪过没这么大。再加上司马欣好歹有爵位傍身,起码不会连累三族。但他放走反贼项梁,便等同谋逆,可以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罪臣知错!”
“罪臣真的知道错了……”
“还请内史从轻发落!”
“不,你只是知道要死了而已。”
叶腾冷漠拂袖,毫不同情。
他看了眼程邈,令人将其重新带回囹圄。皇帝对其所作隶书,倍加赞赏。再加上已赦免张苍,便破格免去程邈的罪责。现在司马欣已经伏法,后续程邈也能顶替其狱掾的职位。
而后,他又看向了韩终。他知道韩终没这么多心眼,背后肯定都是黑夫授意。可司马欣与曹咎信函合谋,最后放走项梁……这些黑夫是如何知晓的?
这小子还有不少秘密啊!
……
……
结束庭审后,叶腾抬手揉了揉眼眸。司马欣这事牵扯可太大了,与他合谋贪污的官吏便不下十人。自上至下,几乎都烂透了。还有蕲县的曹咎,只怕是也能抓出不少。用黑夫的话说,当在家里看见只硕鼠时,说明有数十只的硕鼠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内史断案如神,下吏佩服。”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腾难得一笑。就瞧见黑夫面露微笑,大步昂扬的走了进来。冯毋择与秦始皇,同样是跟随在左右。
“老夫虽没你聪明,却也不蠢。”叶腾起身走了下来,冷声质问道:“此次能令司马欣伏法,韩终功不可没。特别是最后诈供,更是令司马欣不打自招。可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笃定司马欣与曹咎有勾结的?”
“不是我,都是韩生的功劳。”
“终还有事,先行告退。”
韩终可不敢逗留,当即告退。
神仙打架,也轮不到他管。
“不说是吧?好!”叶腾阴恻恻的一笑,“老夫记得,司马欣此次可借疟疾贪了不少钱。恰好栎阳县寺没钱,便都充公罢。”
“别啊!”黑夫差点没哭出声来,“内史,您老可都同意了,里面可有不少都是我的血汗钱呐!”